。只見他腮巴上的鬍鬚顫動著,下巴上好象伏著一隻被激怒的刺猾,只聽“叭”地一聲,他猛地將手中的關防印信和委任狀摔在地上,口中狠狠罵道:
“他媽的!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跟沈鴻英混下去!”陳雄見黃紹竑如此,一時大驚失色。白崇禧忙從地下拾起那張委任狀來,仔細一看,只見上邊寫著:
茲委任黃紹竑為中央直轄西路討賊軍第五師師長。
白崇禧馬上明白了黃紹竑發火的原因:一是嫌師長官職太小,二是不願當劉震寰的部下。因為在廣州時,白崇禧已得知孫中山任命劉震寰為中央直轄西路討賊軍總司令,劉部原轄四個師,第一師師長韋冠英,第二師師長嚴兆豐,第三師師長梁鼎鑑,第四師師長伍毓瑞。黃紹竑現在成了劉震寰的第五師師長。對於劉震寰其人,黃紹竑早就不把他放在眼裡,現在如何肯名正言順地當他的部下?當然,白崇禧也明白,黃紹竑正在戒菸,心情煩躁,也是他發火的原因之一。
“季寬,你這個第五師師長還是我費了好多周折爭取得來的。”陳雄見黃紹竑摔關防印信,便大為不滿地說道。“你不知道劉震寰向廣州軍政府施加壓力,要他們將孫大元帥簽署的委任狀留下不發,還是經我上下奔走,左右疏通,才取得了這個名義。你既然不願幹,請直接去找孫大元帥面陳好了,我就此告辭,還是到湖南找葉琪謀差事去!”
陳雄說完便將皮箱鎖起,將那白色涼帽往頭上一扣,提著皮箱要走。白崇禧忙拉住他,說道:
“傑夫,季寬正在戒菸,心情煩躁,請你不要介意。這是我們團體的事情,好商量!”
“那你說該怎麼辦吧?”陳雄將皮箱重重地放在桌上,賭氣地說道。
“烏龜王八旦才當劉震寰的部下!”黃紹竑狠狠地將身旁一把竹躺椅踢翻,怒不可遏地大罵起來。
白崇禧卻不聲不響地將黃紹竑摔在地上的關防印信拾起來,和那紙委任狀一起,裝進了一隻抽屜箱內,鎖了起來,這才說道:“如果季寬就任劉震寰的第五師師長,受劉節制,那麼我們今後在廣西便是為劉震寰打天下,別說季寬不平,就是我白崇禧也不會幹啊!”
白崇禧幾句話,說得黃紹竑和陳雄都冷靜了下來,他們一齊望著白崇禧,都希望他繼續說下去。
“當然,我們既然已投效孫大元帥,對於他和大元帥府的命令,表面上是不好違悖的。不過,傑夫帶回的這個委任狀,我們也不必對外宣佈。”
“那,我們的部隊用什麼名義?”陳雄忙問道。
“嘿嘿!”白崇禧笑道,“傑夫,你怎麼忘了你當著孫大元帥的面,封我為參謀長的事了?”
“你是說……”陳雄納悶地望著白崇禧,不知這位“小諸葛”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目前群雄紛爭,天下大亂,廣西境內的司令多如牛毛,誰管得著?我們名義上是投效廣東大元帥府,但孫中山內有滇、桂軍牽制,外有陳炯明叛軍威脅,廣西的事情,他還得靠我們來辦。因此,我們雖然擁護大元帥府和孫中山,但廣西的事情,該怎麼辦,我們還得怎麼辦。”白崇禧望著黃紹竑和陳雄,繼續說道,“為了今後的發展,我們可用廣西討賊軍的名義,季寬任總指揮即可。根據目前實力,下轄三團,相當於一師編制。這樣既可以不受制於劉震寰,又可以向大元帥府交代得過去,可謂兩全其美。”
白崇禧這麼一說,黃紹竑那冰冷的臉上這才露出幾絲滿意的笑容:
“好,就用廣西討賊軍的名義,我當總指揮,健生你當參謀長,馬上草擬部隊的編制。”
白崇禧才思敏捷,坐下來便擬就了廣西討賊軍的編制:
總指揮黃紹竑,參謀長白崇禧,第一團團長白崇禧(兼),第二團團長俞作柏,第三團團長伍廷颺,獨立第一營營長夏威,獨立第二營營長韋雲淞,獨立第三營營長陸炎,副官長呂競存。
“傑夫,你想幹什麼?”白崇禧望了望陳雄,問道。
“嗯,”陳雄搔著頭說道,“廣州的事情,看來還得留人在那裡幹啊!”
白崇禧明自陳雄想留在廣州,因為帶兵打仗既辛苦又危險,在廣州則生活舒適,吃喝玩樂,應有盡有,而且又能代表黃紹竑與大元帥府的大員打交道,地位也十分重要,眼下,為了保持與孫中山和大元帥府的關係,也非得讓陳雄留下不可。白崇禧笑道:
“傑夫,你當著孫大元帥的面封我為參謀長,今夭季寬又任我為本軍的參謀長,現在我該回敬你一下了。”
說著,白崇禧便在紙上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