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章一樣,都在糊弄我?”原來,蔣介石這次北上,到武漢邀李宗仁同車到鄭州,再邀馮玉祥一起去北京。馮因不願與蔣、李同行,便在鄭州裝病,大熱的六月天,身上蓋著兩條厚棉被,一邊冒汗,一邊呻吟不止。蔣、李二人看見馮玉祥紅光滿面,全然不象大病的樣子,只是對視一笑,也假裝安慰馮一番,便乘車北上了。三天後,馮玉祥獨自掛一專車到北京。現在,蔣介石見白崇禧這副模樣,一看便知是裝的,但也只得假惺惺地安慰幾句。白崇禧便順水推船,把副官送來的什麼藥片,放在掌心裡,瞧了瞧,然後皺著眉頭,往張開的嘴上一拍,然後喝口水,一仰脖吞了下去,苦笑著,嘖了一下嘴。蔣介石見了,心裡又罵了一句“娘希匹”,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健生兄既然這樣不適應北方環境,如何還請纓赴新疆殖邊呢?”
白崇禧又咳了一聲,巧妙地答道:“孫子云:‘置之死地而後生’。到了新疆,身負戍邊之重任,不管環境如何惡劣,不死也得設法生存下去呀。光緒元年,六十三歲的左文襄公①率軍督辦新疆,不是令士兵給他抬著棺材一路走的麼?”
①即左宗棠。
“嗯嗯,這個,左文襄公精神可嘉,我是很佩服他的!”蔣介石對於曾國藩、左宗棠、胡林翼三人一向是很崇敬的,他常讀《曾文正公集》、《左文襄公集》和《胡文忠公遺集》等三都書,每有心得,便錄之筆端,今聽白崇禧說起左宗棠,也少不得要稱讚幾句的了。
“健生兄以左文襄公之精神,去經略關外如何?”蔣介石接下來問道。
白崇禧聽了暗吃一驚,心想老蔣連新疆都不讓他去,怎麼會讓他去東北呢?關於東北問題,白曾與李宗仁暗中商量過,李、白對於東北不是不想抓到手,而是眼下無法馬上抓到手,正象諸葛亮說的東吳“此可用為援而不可圖也”。張作霖雖死,但奉軍已全部退入關內,由少帥張學良統率,實力仍在,而日本帝國主義覬覦東北已久,北伐軍如出關,必引起外交問題,不久前發生的“濟南慘案”,更使李、白觸目驚心。因此,對於東北問題,李、白早有腹案,便是和平解決,力爭把張學良拉到自己這一邊來。因為奉系與馮玉祥、閻揚山皆為爭奪北方地盤連年開戰,結下宿怨。而奉張與李、白則無仇無怨,自然較之馮、閻好說話。如能把張學良拉過來,白崇禧便可借奉張之力在京、津一帶立足,鉗制閻錫山,與南京的蔣介石分庭抗禮。現在,蔣介石說要白崇禧去經略關外,白忖度,這必是蔣對李、白的一種試探抑或是一種借刀殺人的陰謀。白崇禧又咳了咳,接著說道:
“總司令,連京、津一帶的環境我都難以適應,何能出關?馮、閻想去,就讓他們去吧!”
其實蔣介石最怕馮、閻出關,一是馮、閻所部皆北方人,適應關外環境,如讓其出關,則白山黑水之間,沃野千里,必系他二人之天下,到時豈不又冒出兩個“張作霖”來?再者,蔣介石吃過日本人制造的“濟南慘案”的大虧,深怕馮、閻、白出關引起外交問題,日本人上門找他的麻煩,因此,他是主張和平解決東北問題的,今見白崇禧無意去東北,這才略為放下些心,便問道:
“依健生兄之意,東北問題怎麼解決好?乞望賜教。”
那白崇禧雖與蔣介石矛盾百出,但卻又是個重感情的人,蔣介石這句話,一時引發了他當蔣的參謀長的那一段舊情,且東北問題又和白的切身利益息息相關,便說道:
“全國統一大勢已定,張作霖已死,張學良內外交困斷不敢作負隅頑抗之想,這就為中央以政治方式和平解決東北奠定了基礎。這是我軍不必出關的根據之一。”
白崇禧見蔣介石鄭重地點了點頭,又說道:“張作霖之死,據說系日本關東軍所為,可見日本侵略東北的計劃已如箭在弦上,我軍如出關,日軍若加阻撓,則後果將遠遠超出濟南慘案之範圍,故爾我軍出關更應特別慎重。”
蔣介石又鄭重地點了點頭,白崇禧又道:“直魯軍張宗昌、褚玉璞部數萬人目下駐紮灤河以東的唐山、昌黎一帶,聞說張已與日本人有勾結,日本人支援張部出關,有說日本人要張部攻到秦皇島,便可出兵接應其出關。為此,若要和平解決東北問題,便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手段,首先解決張宗昌部。”
“很好!很好!”蔣介石激動地抓著白崇禧的手,當即果斷地說道:“我決定由你代行國民革命軍總司令之職權,統一指揮第二、第三、第四集團軍各部,殲滅灤東一帶的張宗昌直魯聯軍,為中央和平解決東北問題開啟一個局面。”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