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好吃的東西,她們就隨便吃,如果覺得累,就會在樓上的臥室裡睡上一個小時,還會拿走燉鍋和勺子去嚇田裡的鳥兒。
當地的住戶對此很心煩。每次發生該譴責的事情,總會有人看見雙胞胎當時在另外一個離得很遠的地方;至少有人會看到她們中的一個;至少,人們以為他們看到了。於是大家便想起那些古老的鬼故事。沒有一幢老房子是沒有故事的;沒有一幢老房子是不鬧鬼的。而雙胞胎恰好也是有點怪異的。每個人都同意,她們有一點不對勁,無論是因為這兩個女孩子本身,還是其他原因,反正大家都討厭接近她們住的老房子,成人、孩子都是如此,大家都怕在那裡看到什麼。
不過,侵犯所造成的不便最終戰勝了談鬼色變,女人們對自家受到的侵犯感到很惱火。有幾次,她們當場活捉了正在作案的兩個女孩,就大喊起來。憤怒扭曲了她們的臉龐,她們說話時嘴巴快速地張張合合,雙胞胎看了便大笑。女人們不能理解兩個女孩子為什麼大笑。她們不知道正是從她們嘴裡一股腦兒湧出的話語讓雙胞胎感到迷惑。女人們以為雙胞胎大笑純粹是想搞惡作劇,於是喊得更兇了。一度,雙胞胎就站在那兒看村婦們發火的場面,然後她們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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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節:瑪瑞麗和嬰兒車事件(2)
她們的丈夫從田裡回家後,女人們就抱怨說必須採取措施,男人們則說:〃你們忘記了她們是大宅子裡的孩子。〃女人們又會說:〃不管是大宅子還是小房子,都不該讓小孩子像這兩個女孩一樣胡作非為。這樣是不對的。必須採取行動。〃男人們坐在他們那盤土豆燒肉面前沉默不語、大搖其頭,什麼措施都不會被採取。
直到發生了嬰兒車事件。
村裡有一個叫瑪麗·詹姆森的女人。她是弗雷德·詹姆森的老婆,弗雷德是農場工人,瑪麗和丈夫及公婆一起住在一間村舍裡。這對夫妻是新結婚的,女方婚前叫瑪麗·利,這就是為什麼雙胞胎用她們自己的語言把她叫作瑪瑞麗,這個名字倒是很適合她。有時,瑪瑞麗會去田裡找她丈夫,太陽落山時,他們會一起坐在樹陰底下休息,弗雷德還會抽一支菸。他是一個被太陽曬得黑黑的高個男人,長著一雙大腳,經常用膀子摟著她的腰,胳肢她,吹她的衣服前襟,逗她發笑。她竭力忍住笑,也去逗他,但她真的想笑,所以最後總是忍不住。
若是沒了那種笑,她就是一個平凡女人。她頭髮的顏色看起來髒髒的,色澤太深了,不是金色的,她有著一個大下巴和一雙小眼睛。但是她的笑很特別,笑聲太優美了,當你聽到時,你的眼睛彷彿是透過耳朵才看到她的,使她脫胎換骨。她扁圓臉頰上方的雙眼會一起消失,你會突然注意到她的嘴巴。豐滿、紅潤的雙唇,雪白的牙齒……在安吉菲爾德,沒有人的牙齒能和她的比……還有那粉紅色的小舌頭,就像小貓的舌頭。她笑的聲音是如此美麗,猶如潺潺流水,又如不可阻擋的音樂,像來自地下河流的泉水從她的喉嚨裡汩汩地流出來。那是歡樂的聲音。他為此娶了她。當她笑的時候,他的聲音就會變得溫柔,他會把嘴唇貼在她的脖子上,一遍又一遍地喊她的名字,瑪麗。而他發音時在她面板上造成的振動,胳肢到她,就會讓她笑啊笑。
反正,當雙胞胎在冬天流連於花園和公園時,瑪瑞麗生了一個孩子。到了春天,天氣剛一轉暖,人們便看見她在花園的繩子上晾小衣服。在她身後,放著一輛黑色的嬰兒車。天知道它是從哪裡來的;農村女人通常不會有這樣的東西;毫無疑問,它是一件便宜的二手貨(儘管看起來十分不錯),被他們家買來以示家中第一個孩子、第一個孫子的重要性。總之,當瑪瑞麗俯身去拿另一件小背心、另一件小內衣,並把它們夾在繩子上時,她正在唱歌,就像一隻歡唱的小鳥,她的歌似乎就是唱給那輛漂亮的黑色嬰兒車聽的。它的輪子是銀色的,很高,所以儘管車子又大又黑又結實,它看上去還是速度很快、很輕的樣子。
花園後面向著田野;兩者之間隔著一道樹籬。瑪瑞麗不知道樹籬後面有兩雙綠眼睛正盯著嬰兒車看。
有嬰孩的家庭總是有許多東西要洗,瑪瑞麗是一個不辭辛勞、盡心盡責的母親。每天她都會走出來在花園裡晾洗好的衣服,收晾乾的衣服。她一邊在廚房的水池邊洗尿布和汗衫一邊透過窗戶注意照看放在戶外太陽下的漂亮嬰兒車。每隔五分鐘,她似乎就會衝到外面去調整一下嬰兒車的篷蓋,多塞一塊毯子進去,或僅僅是唱幾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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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節:瑪瑞麗和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