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和蝦子沙拉,麥克偏愛精選厚片牛排和特製酸醬。餐廳距離內麗小姐槍店只有兩條街的距離,因此他們可以十分悠哉地享受午後時光。
下午四點,露比終於在槍械店的秘密客廳裡會見了兩位姍姍來遲的合夥人。
“要喝酒嗎?”主人毫無誠意地只給自己倒了一杯,就旁若無人地回到了專座。
儘管客廳隔音很好,可偶爾還是會聽到從室內射擊場傳來的試槍聲。
“誰在讓客人試槍?”
“哦,就是那傢伙。”露比想了想說,“你們知道他以前當過銀行搶匪是吧,他還有過一支衝鋒槍,當時銀行門外那麼多警察,沒一個敢靠近,最後繳下武器卻發現兩個保險桿只開啟了一個,彈匣也沒有裝好。要是他的工作熱情再高漲一點,總有一天會因為走火或是意外把射擊場變成案發現場。”
“這是憂慮嗎?”
“倒也不是。”露比說,“有槍的地方怎麼可能沒有命案,為這個發愁就太不值了。”
麥克輕輕咳嗽:“說到命案,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
“兇殺案嘛,沒準還比不上你們的旅行見聞,想不想先聊聊天?”
艾倫說:“沒什麼好聊的,與其聽你冷嘲熱諷不如趁早進入正題。”
“你總算抓住了談話的要領。麥克,那邊抽屜裡有些檔案,請幫我拿出來。”
“好的。”
資料整理得非常仔細,用一枚天藍色回形針夾在一起。這令麥克回想起一些過去的時光碎片,雖然是久遠的回憶,但過去和現在的生活本質上並沒有多大改變。規則仍然存在,事實上地下世界的規則更嚴密。
露比放下空酒杯說:“兇殺案不會嚇著你們吧。”
“別擔心,每次我都是閉著眼睛殺人。”
“第一個案子發生在四個月前。”
顯而易見這又是警方拍攝的照片,角度標準,細節清晰。
閃光燈下,屍體的面板蒼白詭異,艾倫指著其中一張照片上的小塊碎肉問:“這是什麼?”
“頭皮。”麥克回答,“應該是額頭那部分。”
“哦,我看到了,還有一些頭髮在上邊。”
屍體的頭顱幾乎粉碎,眼珠鬆動地掛在眼眶裡。
“看出什麼了嗎?”
艾倫說:“兇手和他不共戴天。”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致命傷不在頭部。”麥克說,“他是死後才被人弄成這樣的。”
“還有呢?”
“身上太乾淨,雖然是雨天,但衣服幾乎沒有沾上髒東西,這意味著雙方沒有搏鬥,或者兇手事後為他換過衣服。”
“哪一種更有可能?”露比問,“是兇手殺害死者鞭屍洩憤,還是在激烈搏鬥之後為了掩蓋罪證替他換了衣服?”
“我覺得兩者皆是。但毀壞屍體未必是洩憤,說不定是不想讓人看出死者的長相,換衣服也是同樣的道理。”
“有過搏鬥嗎?”
“沒有。”
“為什麼?”
艾倫說:“因為死者沒有意識到死亡的威脅,是一瞬間發生的事。雖然他是我們的同行,但對手更強大。為什麼你就不能開門見山?為什麼非要玩這種猜謎遊戲不可。”
“這不是遊戲。”露比說,“工作時我從來不遊戲。”
剩下的照片也已經分門別類整理成冊,和第一個案子相同,都是警方現場鑑證時拍攝的。
“幹得不錯。”艾倫說,“你和警方合作得挺好。”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露比說,“總得認識幾個能幹的警探和警察局長才好辦事,有些案子他們破不了,就不太介意透露一點內幕給我。”
“所以這是個什麼案子?針對職業殺手的連環兇殺案?”
“確實有人在對職業殺手下手,照片上的死者有些你們認識,也許在任務中見過,也有可能在殺手俱樂部裡一起喝過酒,欣賞過酒吧女郎跳上吧檯又唱又跳,或是耳聞過他們的事蹟。他們都是很好的殺手。”
“很好?”艾倫說,“他們都是頂尖殺手,看這個,我認出他來了,屍體右手背上有個眼睛似的傷口,他叫凱爾·伯克,一個聰明絕頂的猶太人,沒有人比他更懂得隱藏和偽裝。”
“不要妄用頂尖這樣的詞,我說他們很好,那就是很好的意思。如果他們頂尖,就不會出現在兇案現場的鑑證照上。”
麥克皺著眉:“是誰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