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飛舞。這是個很大的閣樓,擺設陳舊而簡單,中間有一張床,床的四周擺放著各種儀器,佈置得像個病房,或者此情此景說產房更合適。艾倫不太肯定,他沒進過產房,反正醫院裡的房間都差不多。
床上沒有人,一道嬰兒藍色的屏風擺在床邊,因為黑暗,艾倫看不清屏風後面的東西。
他舉起槍,對準屏風的方向,這種時候開著窗戶真是個好主意,整個閣樓又黑又暗,風還呼呼地吹,幫襯著營造出一種恐怖電影才有的氣氛。
艾倫走過去,伸手碰到了屏風的邊緣,正要拉開時,又是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響起。
該死。
艾倫伸出去的手猶豫了一下,沒那麼堅定了。
一瞬間,他還真有點擔心,這是他不能控制的事情,萬一變成了真的怎麼辦?
不過他沒有猶豫太久,麥克還在樓下,一個彈夾撐不了幾分鐘。
艾倫拉開屏風,後面擺著張椅子,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從頭到腳蓋著白色被單。從輪廓來看,毫無疑問是一個女人。她的腹部位置微微隆起,被單上滲出一大片紅色,嬰兒的啼哭聲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艾倫向她走去,不超過兩英尺,幾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
這時閣樓的門響了一聲,他轉頭去看。麥克跑進來頂上房門,一串子彈打在門板上,留下好多彈孔,擊落了陣陣灰塵。
麥克拖過門邊的櫃子擋住門,轉身問艾倫:“在磨蹭什麼?”
他剛說完就看到那張蓋著白布單的椅子,女人的輪廓製造了一種可怕的聯想。
麥克走過去,嬰兒的啼哭聲停了一會兒又開始了。他知道艾倫為什麼磨蹭,以至於他用完一個新彈夾還沒等到任何訊息。
這場面確實令人難以抉擇,他收起槍,伸手抓住被單一角。
“準備好了嗎?”
“好了,拉開吧。”
麥克掀開被單,底下是個沒有生命的女人。
真正的,沒有生命的人。
一個假人模特,紋絲不亂的棕色捲髮,完美無缺的五官,畫上去的藍眼珠和白色反光使空洞的眼神看起來頗為生動。她赤身裸體,稱職的衣架身材,胸脯堅挺、腰肢纖細,沒有多餘的毛髮,面板潔白光亮,心滿意足地微笑著望向面前的人。
“這是什麼鬼東西。”
艾倫從假人的膝蓋上提起一個血淋淋的小嬰孩,一個嬰兒玩具,只要裝著電池就會時不時地啼哭來滿足那些從小母性十足的小女孩們的喜好。
麥克伸出手指沾了點血。
“是油漆。”
“他覺得這樣很好玩?”
“有可能,至少嚇到我了。”麥克說,“這個玩笑雖然很惡毒,但也比被單下面有一具真正的屍體強。”
外面的人迫不及待要闖進來,已經開始撞門了。
“看看他們,還以為是把我們逼到閣樓上來的呢。”
麥克說:“我在想,要是我們就這樣離開,算輸了還是贏了?”
“你問住我了。我又怎麼會知道瘋子的評分標準。”艾倫說,“我們搜遍了這棟房子的每個角落,朱蒂不在這,他明顯是在耍我們。還有樓下那些噁心的房間,他是想告訴我們他知道一切,還是說要把這點內幕寫成小說賣給出版社?”
“那個戒指在你那嗎?”
“在這。”艾倫摸出塞在子彈包裡的戒指給他,“我給你買個更好的。”
“我也給你買一個。”
“要那種刻字的。”
“沒問題。”
麥克把戒指拿在手裡看了一會兒。
“現在我知道為什麼要用這戒指當入場券了。”艾倫說著看了一眼門上的彈孔,“誰會對這玻璃戒指感興趣?”
他們的腦子裡都冒出同一個人的名字,羅德尼·鄧肯。要是門外那些傢伙都是鄧肯家族的人就說得過去了。
“戒指只是錦上添花。”麥克說,“那個藏在幕後的傢伙引誘我們來到這裡,知道只靠自己一個人沒法掀起大風浪,就用同樣的方法誘惑羅德尼·鄧肯加入這場瘋狂派對。”
現在他們打成一團,真正的主謀卻悠閒自在地隔岸觀火。
這裡會有監視器嗎?
麥克向四處望去。多有趣,藏在安全的地方看一場好戲,誰能擋得住這樣的誘惑,比任何一部電影還要精彩的真人秀。
麥克很快收回了目光,時間不允許他靜靜思考,眼下最迫切需要解決的是門外的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