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有什麼話等寒假回來再說’全是扯淡。
寒假回去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要在這麼大個重慶城裡找一個人是多麼困難的事情。衡浩軒不知道他家住哪,他室友也不知道,找了好幾天之後,我連坐車回安徽的錢都沒有了,寄住在鄭辰逸家,打了份工。不過那些都是後話。
事情的原委,是在十年之後,聽過一個無法再修補的事實之後,我才弄清楚。
我也說不上來我倆到底是誰錯得更厲害。
如果我能在母親勸我們分手時做出讓步,如果我能稍微地撒個謊,說我跟蘇林分手了,那麼我們可能還能在一起。如果蘇林堅持一些,如果他不曾因為母親的話而動搖,如果他明白他在我心中處在一個多麼重要,多麼不可替代的位置上,或許他也不會選擇放棄。
時間流逝和因果迴圈由不得誰去阻止,容不得誰去插手,生活中這些無數的玩笑,歸根究底,都是我一手造成。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八章 這生活中再沒有蘇林
我沒錢了,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回學校的第一天就去找了一份兼職,在圖書館茶水吧當服務員,由勤工儉學中心提供的兼職。
在國慶節已度過的七天內,我用光了我所有的從家裡帶出的錢,還有我抱有的一點微弱的希望。
我那時還懷著要寒假時再回去跟蘇林把話說清楚的想法,雖然知道那種可能性極其小。
回校之後我仍然無精打采,吳韻遠玩笑我說‘該找個馬子了’。
自從回學校之後,鄭辰逸更是天天都來纏著我,頭天晚上會問我第二天的課程時間,第二天會找準時間,帶著他的室友跟我們一起吃飯。
在我把發生過的所有事情跟鄭辰逸講清楚之後。
他彷彿在營造一種氣氛,不讓我顯得孤單失落的氣氛,看到我半真半假的笑容,他就能因這膚淺的原因開心。
部長打電話叫我喝酒,原因是新開的酒吧打折,我畏畏縮縮地拒絕,我的確沒錢了。誰知電話那頭拍桌而起,大嚎道:“汪濤這次喝酒你請客,老子和小弟都沒錢了!”
電話那頭汪濤抱怨了幾句,部長又以一種讓人放心的語氣道:“走,去喝酒,叫上鄭辰逸,還有另外幾個幹事。”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他便說‘就這麼定了’。
喝酒那天下午,我正好有兼職,鄭辰逸沒課就在圖書館看小說,故意坐在我抬頭就能看到的位置。
買飲料的人很少,其實主要原因是看書的人很少,我站在吧檯後捱時間,整理新文的構思,隨手拿了一張餐巾紙記下,但我的注意力並不能持續太久,不一會兒便會轉移到有關蘇林的回憶裡去。
鄭辰逸踱到吧檯前,在高腳凳上半倚辦坐,見我沒反應,伸手在我耳邊彈了一個響指。我緊張地抬頭,機械問他‘想要點什麼’。
“想要你笑。”他挑眉道。
“別鬧。”我皺眉,擺擺手示意他走開。
“你知道我在鬧?我認真的!”他瞪著眼極力辯解。
“得了吧。”我面無表情。
“瞧瞧瞧瞧,那怨婦樣,算了吧咱還是,笑一個來。”說著他就要用手來挑我下巴。
“邊去。”我不耐煩地開啟他手。
“來杯綠茶。”他終於正經一些。
“不要糖。”他補充道。
“造。”我低頭給他泡茶。
“你造的真多。”他假惺惺讚揚道。
我抬眼瞪他。
“你還造什麼?”他雙臂撐在吧檯上,湊過來問我。
“我還造你是死基佬,我媽最討厭死基佬。”我自嘲般道。
“哼。”他輕笑,道:“不錯嘛,然後呢?”
“你借了老子畫板,還給老子用壞了,還沒有還的打算。”我道,想起他每次提到畫板那種略帶抱歉的語氣,不覺勾起嘴角。
“我還弄壞過你的玩具,你他媽心痛得不得了,當時恨不得跟老子絕交。”我道。
“你還欺負我喜歡的女生。”
“初中的時候還跟陳學凱講過話。蘇林超級看不慣你。”
“從小到大得過無數個榮譽,結果讀個他媽二流學校。”
我越想越覺得他的生活軌跡毫無邏輯感可言。
“我還認為你知道多少,不就這麼點。”他輕蔑道。
“臥槽,不錯了好吧,託某人的福,我們可是六年都沒多少來往呢!”我諷刺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