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2 / 3)

小說:非情書 作者:中國長城網

,不僅僅是為了世俗道德和愛人間的誤解。

因為人非草木,只須陽光土壤便可生存;這世間總還有一種東西,施以我們誘惑,又給於我們力量,是支撐我們睥睨一切艱難困苦、乃至死亡的勇氣,甚或就是此生意義的根本。那不是金錢,不是浮名,甚至不是愛情——而是一種信念,一種堅守:它就是戴銘誠的“負責”,是程慕言的理想國。

也許在宋致白這樣無所信仰的人看來,這一切都是虛無而迂謬的;但無論是什麼時代,總有些人為此無怨無悔,乃至殞身不恤。或者任何一個時代都少不了宋致白,但能改變和決定時代的,卻是一個又一個的程慕言與戴銘誠。

到此時,他才算真正理解了自己的愛人和摯友。

他情知自己勸說不了戴銘誠,就像那一天挽留不了程慕言;只能低聲道:“銘誠,你再想想……”戴銘誠道:“都想好了——其實也沒什麼好想的,我又不像你,沒家沒業,了無牽掛——只不過,”他低下眼笑笑,又道:“在武漢那兩年,我媽沒�話椎馗�業P模�焉硤宥紀匣盜耍�庖換鼐團隆��牽�拐媸恰�怨胖倚⒉渙餃�� 彼�⊥飛釤玖松��а勰��潘沃擄祝�蛻�潰骸吧匣嗇闥登肺腋鋈飼椋�院缶桶萃心愣嗵嫖腋�鹹��【⌒ⅲ�磕晁��偈保�タ純此�!�

說完他站起身,拍了拍宋致白的肩膀:“拜託了。”遲疑了下,又從懷裡掏出個黑絲絨盒子,輕輕放在桌上:“下回見到她,把這個給她。就說這次是我失信,不能再繼續等了。”

戴銘誠走後,宋致白開啟那隻盒子,裡面是一枚青天白日勳章,綬帶上孤零零繫著一枚女式婚戒。

那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國府撤敗臺灣後,戴銘誠果然留在了南京,繼續特務工作,自此杳無音訊。直到民國五十一年,長兄戴銘訓才得到證實,由於下屬背叛,南京解放後不過半年他便暴露了,因為頑抗拒捕,被當場擊斃,終年三十四歲。

第 39 章

當晚他回到家裡,婉貞正抱著令玫在窗邊看梅花枝子。因為昨夜裡才吵過,見他過來只幽然看了眼,便低下頭繼續哄女兒了,似乎還是有點委屈。他走過去,默默地從背後抱住她,令令玫“咯咯”地笑,肥潤的小手在他臉上一下下地拍著,有股奶香的甜膩。他握住那隻手貼到嘴邊輕吻了下,低聲道:“我帶你們走……下禮拜就去臺灣。”

他沒有戴銘誠的忠誠或程慕言的堅持。寄以生存的巢居被傾覆了,他只能盡作為丈夫和父親的責任,帶著妻女倉惶逃離,去異鄉另尋一隅偏安太平。

他站在甲板上,海風浮在蔚藍的波濤上,迎面滾滾而來,吹起了鬢邊蒼白的頭髮。令玫走過來,給他披上大衣,頭輕輕靠在他肩上,問道:“當時您和媽媽帶我去臺灣的時候,也是這樣麼?”宋致白笑笑,道:“那可不一樣——那是在夜裡,風浪很大,你吐得哭不出來,把我們都嚇壞了。”

因為時間倉促,他們坐的是行政院臨時徵用的一艘商船,窄蹩簡陋,又裝了兩家不少行李。畢竟不是體面事,晚九點才從中山碼頭走,並且抄了條水道窄的近路。四處都是黑茫茫的夜,遠處的海像是怪獸張開的嘴,站在甲板上,滿耳都是它的吞嚥咆哮聲。明珍害怕起來,丈夫戴銘訓又不在,只能一遍遍問宋致白:“致白,這沒事兒罷?”宋致白道:“大嫂放心,夜裡行船是這樣的——那年我們從重慶坐船回去,風浪都比這大得多。”話雖如此說,想起年初“太平輪”撞船沉沒的慘案,也不覺忐忑起來。又安慰了她們婆媳兩句,便回到自己艙裡。婉貞暈船厲害,頭疼得起不了床,令玫一直在哭,柳媽怎麼都哄不住。

到了後半夜,風浪徒然大了起來,船艙顛簸得像個紙糊的空殼,隨時都會在下次巨震中支離破碎。婉貞抱緊女兒,整個人都縮在他懷裡發抖,宋致白緊緊摟著她們,一遍遍低聲安慰著,一時心底竟沒有多少尖銳的害怕,迷惘混沌中倒浮出一分似曾相識的熟悉——如此接近於毀滅和死亡,與他已不是第一次了;只是那日共劫患難,與自己相擁互與勇氣和安慰的人,早已失散在了不可知的遠方。

將近黎明時,風浪終於平息下來。婉貞母女筋疲力盡,沉沉睡了過去。他則走到桌前,在海浪的餘威中寫下了第一封信:“民國三十八年,四月十二日,陰。慕言:從今日起,我是真的離開你了……”

彼時彼刻,海峽那端遙不可及的島嶼,也在風浪中近在眼前了,然而這場沒有約期的生離,卻不知何時才能重聚——一年?三年?抑或十年二十年?然而無論多久,他都相信程慕言會一直等他,他也知道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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