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的?”宋致白驀然睜開眼,似是詫異又似是懷疑地看了她一霎,重又閉上了。停了一會兒,便道:“晚了,你得走了。”
這一瞬間他決定要去見程慕言,那衝動就像要將個一直藏在暗影裡窺視自己的人揪出來。然而這念頭才起,便被他又立時摁滅了:這簡直比那日吻他還荒唐,總不能告訴程慕言自己來找他,是因為酒醉後對陪夜的女人錯喊了他名字。當然也可以隨便編個理由,把人哄上手——既然已生了情思慾念,宋致白不是沒想過,索性用點手段弄到人完事。然而程慕言到底不是舞女交際花,不是戲子小明星,又牽涉了程美雲的關係,若處理不好便易生出家務麻煩。因此冷靜下來一衡量,他的實用主義便再次佔了上風,對那個人這點似是而非的念想,委實還不值得冒犯如此風險。
就這麼思量遲疑著,不覺秋去冬來,天氣一日日清寒下去,重慶名利場上的各色人物卻更忙碌熱鬧了起來。儘管抗戰開始之後,民國政府對經濟採取了嚴格的計劃管制,但歲末向來是官場商場的忙季,且不說日子再艱苦也總要購貨過年,單是天寒之後,抗戰前方所需的棉紗糧油等軍事物資,便是皇商巨賈們哄搶的一塊肥肉。宋致白更是忙於斡旋,每每折騰到深夜才能完事。這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