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孽不可活,沒一會兒就被他夾得丟盔棄甲,舉手投降。
那晚以後,海終於意識到自己有了一個新的孩子,不再動不動就發瘋,但又多了個更加讓我哭笑不得的嗜好,就是把吃的東西往所以你能想象不能想象的地方藏。
在反覆清掃因為他屯糧而滋生的蟑螂N遍後,我終於受不了了,翻過他的手心用力打了幾下,海被我的搞得有點莫名,看我的眼神也帶了幾分不滿,我正愁要怎麼教育他吃的東西應該放在櫃子裡,他就被自己養出來的一窩小老鼠嚇了一跳,將整個餅乾盒子扔下了樓。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不記得當初在觀察室裡他做過這種舉動,再去問笙井教授,他忍俊不禁道:“當時是夏天,每天都有人定時給他送吃的,當然沒有屯糧的必要,現在跟你住在一起,飢一餐飽一餐,天氣又越來越涼, 不屯糧怎麼過冬?”我只好鬱悶地繼續隔三差五大掃除。
總體上說,海的精神狀況穩定多了,只要孩子平安出世,應該就不會再有問題。
我是這麼想,事情卻往往不如人意,這天下班前我慣例到教授的辦公室彙報近況,也不知是誰先提到孩子出生後的話題,我滿心都是即將做爸爸的激動,暢想未來時滔滔不絕說了好多,笙井教授一直沈默地看著我,最後才緩緩地說:“託尼,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孩子是你的這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
我一愣,遲鈍地反問:“這有關係嗎?”
他笑了一下,眼神有點同情:“因為上一個孩子夭折,資料並未採集全面,上面要求要對這個孩子做全方位的研究,那臺機器還幾乎沒用過。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了,呆呆地看了他半天,才結結巴巴地:“可、可是你說過把他交給我,而且孩子……孩子不能沒有了啊,如果這個孩子再有個三長兩短,海他真的會瘋了的!我也、我不能把孩子交給你!”說完最後一句,我心底生出一陣恐懼,好像看到了海和未出世的孩子已經在解剖臺上的樣子,於是不顧笙井教授還有話要說,慌不擇路地奪門而逃。
海還平安地在家裡,已經成功把九連環解開,正在研究孔明鎖,看到我氣喘吁吁跑進來,得意地揮著已經拆成兩半的九連環跳下沙發要朝我跑來,結果連拖鞋也不好好穿的他還沒跑出一步,就一個趔趄摔倒下來。
“呃!”
做他這麼沈一個家夥的肉墊可真是挑戰肉體韌度,我差點被他砸得背過氣去,正在心裡默唸幸好幸好,就感到壓在我身上的他全身繃緊,僵硬得好像死了一樣。
我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抱住他:“海!”他臉色煞白,手上幾乎暴起青筋,用力摳住了我的毛衣袖子,一灘刺眼的紅色正逐漸從他身下蔓延開在木製的地板上。
不會吧!他在醫院裡生第一個孩子的時候,我並沒有看到血,事後護士來收床單,上面也只有大灘的黃色印記。
流血是不是意味著……
恐懼讓我腦袋變得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手忙腳亂做了好多事,等到血肉模糊的一團小東西終於滑落到鋪在地上的大浴巾裡時,我恍若夢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它。
海歪斜在一堆靠墊上,赤裸的下身沾滿了血,微微曲起並張開的兩腿間,靜靜地躺著早產的孩子。
我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每一下都像打雷一樣響。孩子,幾小時前我和笙井教授還在為他的撫養爭執,這一刻他卻躺在一灘血泊裡。
“海……”我不忍心再看,抱緊了懷裡的人,將頭埋在他肩頭。
就在這時,房間裡響起微弱的如同小貓一般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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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跟我說包子上得太快T T本來就是夾生的(……)
袋人14
望著清洗乾淨後孩子皺巴巴的小臉,我心裡一陣感慨。
她的早產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趁著所有人都還不知道她出世,我可以帶著他們倆離開X市,不過那必然會導致我們今後無以為生,但如果不逃走,我和海肯定都無法接受女兒被當做一件物品翻來倒去研究。
但不論如何,我有時間來考慮處理這件事的方法,孩子雖然孱弱,卻也不至於夭折,加上海無時不刻陪在身邊,雌獸愛護小獸一般細緻,即使我不做什麼,她也能平平安安。
倒是孩子的吃飯問題讓我頭疼了一陣,母乳什麼的是肯定沒有的,牛奶和奶粉都可以替代,她不挑食,喂什麼吃什麼,可我不在的時候該怎麼辦?誰來告訴我怎麼教會海從沖泡奶粉到餵飽孩子這個複雜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