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睡了一覺後,滿腦袋的毛亂翹,拉碴胡長了半張臉,一副頹廢模樣,十分不解地反問:“老婆?”
馮趣站在他身後給他耙耙頭髮,插嘴:“沒有老婆。”
醫生追問:“女朋友?”
馮趣替他回答:“沒有女朋友。”
醫生鄙夷地皺皺眉,低頭繼續寫病歷,自言自語:“嗯,那就是找小姐了?你這種不自愛的年輕人我見多了,這次休克,小心下次馬上風哦。”
“我我我我怎麼不自愛了?你懂個屁!”陳躍進惱羞成怒,卻無從辯駁,一把搶過病歷和檢查報告單,拉上馮趣撒腿就跑。
跑出醫院大門,陳躍進手足無措,“蛐蛐兒,我們坐幾路公車回去?”
“打車吧,你還虛弱著呢,我也挺累。”
“哦。”乾站著等了兩分鐘,沒有空計程車路過,陳躍進察覺出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異樣,這讓他感到心慌意亂,沒話找話說:“蛐蛐兒,你想吃什麼嗎?”
“不是在醫院食堂吃過了嗎?”
“吃點零食吧,”陳躍進瀏覽著醫院門外的一排流動攤,“糖葫蘆怎樣?”
“不用。”
“酸梅湯要嗎?”賣糖葫蘆的旁邊是賣酸梅湯的,陳躍進挨個兒念,希望能有一樣東西引起對方的興趣。
“不要。”
“白米糕要嗎?”酸梅湯旁邊是白米糕。
“不要。”
“章魚小丸子要嗎?”白米糕旁邊是章魚小丸子。
“不要。”
“氣球要嗎?”章魚小丸子旁邊是賣氣球的。
馮趣總算表示出一點興趣:“好,買一個吧,我看著你吃就行了。”
陳躍進卡殼一瞬,更窘迫了,小心翼翼地揉捏著馮趣的手,他有賊心沒賊膽地尋思著:兆唯性騷擾老闆也不過就是遭了白眼而已,我不敢佔蛐蛐兒的便宜,摸摸手總行吧?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不少人都怪異地旁觀那兩個手牽手的男人,馮趣翻手與陳躍進五指相扣,旁若無人地點起了一支菸。
陳躍進惴惴地緊了緊他的手:“蛐蛐兒,你抽菸太多了,癮頭這麼大,不好……”
“你戒了買彩票,我就戒了煙。”馮趣吞雲吐霧,一張稍顯蒼白的薄唇在朦朧煙霧中輕啟輕合,天生帶著一絲冷傲刻薄的意味。
“馮趣,我……”陳躍進盯著馮趣的唇,欲言又止,下意識用兩隻手把他的手攏起來,鼻子一酸:我好想親親你,可是我如果這麼幹了,你一定會不再理我吧?
“想說什麼?快說。”馮趣面無表情地心潮澎湃,期待對方能說出一句與自己心意相通的話來。
陳躍進用七拐八扭的嗓音抽噎著辯白:“昨晚發生的那些事,你千萬別誤會呦,我真的不是同性戀!”
“……”馮趣心裡一咯噔,想殺他的心都有了!
陳躍進指天發誓:“你一定要相信啊,不要怕我,我真的真的不是同性戀!”
馮趣還抱著一線希望,“你以前不是說過,如果物件是我,你當同性戀也無妨?”
“啊呸呸呸!我不是不是!”陳躍進以為他在試探自己,慌不擇言:“那是開玩笑的。我們是多麼純潔的友情吶!比馬克思恩格斯還純潔,我發誓!你絕對放心!”
馮趣不動聲色的抽開手,揣進了褲兜裡,轉身往公車站走:“等了半天也沒來車,坐公車還快呢。”
陳躍進揪著他的袖口,一路小跑跟上:“蛐蛐兒,走,走慢點,牽牽我……”
馮趣惡聲惡氣地說:“別碰我,牽了那麼久,手都快爛掉了!”
回到小洋樓,花枝招展的貝樂關切地迎上來:“躍進,你怎麼不多在醫院呆幾天?我還叫兆唯買小母雞中午熬湯給你送去呢……”
陳躍進感動道:“謝謝老闆,我沒什麼事……”
馮趣冷言冷語:“又不是懷孕,吃什麼小母雞熬湯?”
貝樂遞過一杯熱牛奶,拍拍陳躍進的肩膀:“躍進,你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陳躍進捧著杯子,支支吾吾:“我……只是……”
“黃片看的太激動,鼻血流多了而已。”馮趣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廢物。”
陳躍進刷地漲紅臉,“才才才不是呢,我看片時沒,沒沒流,還不是你,你你……才才才才……”
馮趣拿起桌面上一個蘋果,咔嚓咬了一口,言簡意賅地打斷他:“閉嘴。”
貝樂玩味地摸摸下巴,心下有了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