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瑞真心覺得自己特沒用,什麼也保護不了,什麼也爭取不到。
是夜,項巖和虞長清回來了,後面居然還跟著毛栗子頭邵南。項巖鞋也沒換,直接朝周曉瑞走去,那逼人的氣勢,驚得周曉瑞不由得往牆角縮了縮。
項巖蹲下來,一臉陰鷙地盯著他,低沉著嗓音開口:
“你老爹到處宣揚,說丟了通啟是因為青山綁架了他兒子做人質。”
完整流暢的語句到了周曉瑞那變得有點難以理解,——老爹?宣揚?綁架?人質?兩天前他不是在電話裡說得很明白嘛?況且這也太不像他老爹的作風了。
“玩這招,”項巖擒住他的下頜,周身散發著隱隱殺氣,“不怕我一怒之下滅了紅龍?”
一陣恐懼從腳底蔓延至髮梢。周曉瑞知道他是認真的,若不是顧及輝幫,青山早就可以滅了紅龍,把中心街收入囊中。
“對不起,我的錯。”周曉瑞立馬道歉。
項巖站起來,朝身後示意了一下,虞長清把他手銬開啟。
周曉瑞站了起來,低垂著眼簾,面色沉靜,吐字清晰地說:
“讓我打個電話給他們解釋清楚。”他頓了頓,“我不要回去。”
瞬間巴掌招呼上來,把周曉瑞打得一個趔趄,還沒等站穩,又被大力拽了回來摜在牆上!肩膀吃痛,他疼得差點慘叫。
等到眼前金星冒完,周曉瑞瞥見項巖的森冷目光,不禁又臉紅心跳,耍賴道:“我就是□□,就想在你身邊!你打我罵我幹我,我都認了!”
項巖看他那微紅的雙頰,彆扭的神情,突然惡意一笑,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周曉瑞能聽見的音量說:
“這樣吧,你給我跪下磕個頭,叫聲‘主人’,我就不趕你走。”
怒火瞬間衝破了理智!!
“滾!”
被邵南送回紅龍總部的時候,周曉瑞剛一腳踏進門,就被周廣龍幾個耳光又給扇了回去!周廣龍也不說話,就一個勁兒地打他、踹他,毫不留情。周曉瑞也不反抗,任憑捱打。要不是馮磊看不下去了,不顧死活地抱住周廣龍,周曉瑞恐怕要被踹到吐血。
“把他關起來反省幾天!”周廣龍粗著嗓子吩咐道。
他老爹到底還是疼他的,說是“關起來”,不過是關在自己房間裡禁足罷了,每天也有人來送飯。周曉瑞樂得自在,看看電視,睡睡大覺。
他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麼,在他看來,顧及那些倫理綱常,而把自己置於苦戀,才是大錯特錯。況且他老爹和老媽當年不也是因為姐弟不倫戀被趕出家門才當了混混。要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就是這麼回事了。
然而逍遙了沒幾天,周曉瑞就深刻地體會了“小別勝新婚”這五個字的內涵。儘管身上的各種傷勢在逐漸好轉,但是,心卻一點一點地淪陷下去,直至溺斃在思念的湖底。
他每天都要幻想著項巖狠狠幹他而達到高潮。悵然若失地望著手裡的白濁,周曉瑞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他攥緊拳頭,拼命地捶枕頭,恨不得把腦袋裡所有和項巖有關的東西都掏出來撕碎!
被如蛆附骨的思念折磨了幾天後,按周曉瑞的脾氣是再也坐不住了!這他媽比往他屁股裡塞那玩意兒還要令他痛苦!不行,他要回去!就算是個地獄,他也要跳進去!
“磊哥,我的槍壞了。”
“槍壞了?”馮磊一臉不可置信。
周曉瑞關禁閉期間,馮磊時不時就會來看他,但是從周曉瑞嘴裡怎麼也套不出他待在青山會的原因,每天都笑嘻嘻的,一點悔改之意都沒有。枉費他打著周廣龍的名義放話逼青山放人。如今他竟然說槍壞了,莫非是想借機逃走?
周曉瑞把槍交給馮磊檢查,——真的壞了,而且絲毫看不出有人為破壞的痕跡。
對於他們黑道來說,槍就是命,能扭轉戰局,能殺人,也能救人。
“帶我去挑把新的唄!”周曉瑞一臉真誠。
馮磊看看槍,又看看他,謹慎地問:“你不會是想逃走吧?”
“哈!”周曉瑞拍了拍馮磊的肩,笑得一臉燦爛,“青山會的事我早就處理完了,磊哥!況且有你在我哪敢逃啊!”
你啥時候不敢過?從小到大沒少被你忽悠!馮磊雖然腹誹無數,但依然同意了周曉瑞的請求。
天空陰霾,鳥群撲稜稜扇動潮溼的翅膀,驚慌地低空掠過。萬物失去了色彩,被禁錮在灰色的牢籠裡。
一聲驚雷炸響,迅疾的閃電和連綿的雷聲交織鞭笞著大地,大雨傾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