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被摔成了幾片,零星散在身邊。
子夜身子已經血肉模糊了,沒法再看,兩名漢子竟也看不下去了,搬了椅子坐到了外面去,將木門緊緊鎖上,開始在門外吃喝守著。
子夜慢慢挪動身子,手指微微動了一動,吃力的在手邊的地上摸索著,慢慢摸到一塊玉佩碎片,緊緊攥在手心裡,慢慢磨著縛著自己手的麻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繩子被磨開。
這是他唯一送給我的一樣東西,連這都沒辦法保全住。
子夜心疼的緊緊握著手中的玉佩碎片,側過身躺在地上再度吃力的摸索,下顎處已經皮開肉綻,子夜的頭疼得根本沒辦法隨意的動,看不見碎片在哪,只是慢慢摸著。
想起跑出門前,殷未卿仇恨的眼神,子夜摸索著碎片的手猝然停住。
不是厭惡——是恨!狗雜種,賤骨頭!
殷未卿冰冷無情外加厭惡的聲音迴盪在子夜耳畔,子夜怔怔看著頭頂的木樑,將淚意憋回。
想起殷未卿抱著小孩子溫和寵愛的笑,子夜喉頭有些哽咽,卻是滿口血腥氣。
只是不知我的身份!他對我笑過,也曾抱過我。
子夜這麼想著,幾乎無知覺的手再度摸索起來。
我還沒認他,他還不知道我是誰!我怎麼能讓他最後找到一具發臭的屍體!
這麼想著,子夜突然有了幾分力氣。
子夜慢慢挪著身子,向牆角挪去。找全了碎片,挨著牆角躺著。緩緩的拾起一塊沾滿了血的碎布顫顫巍巍的將幾塊玉的碎片包好,吃力的塞到腰帶裡。
塞好之後,才微微閉上了眼睛。
咳咳,子夜開始不停的咳嗽,鮮血從口中不斷外溢。
靠著牆角吃力的頂起身子,肩膀靠在牆上,子夜蘸著自己流出的鮮血,歪歪斜斜在地上寫了三個字:殷子夜。
好——聽!終於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子夜這麼想著,吃力的扯起一個笑。
弟弟啊,有他抱著,你一定睡得很舒服。
子夜想起自己抱了一上午的孩子,那是自己的親弟弟!
不許哭鬧喔,會惹爹爹著急的!
心裡念出‘爹爹’這二字時,子夜心底遽然漾起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辛酸而幸福。
抬起手,掐住自己燒傷的手臂,裡面還藏著那枚銅幣。該怎麼逃出去,把銅幣交給那個老者。如果逃出去卻回到門中,必會牽連大家和爹爹!可是現在就算跑,以自己的狀況也一定會被抓回來。等待時機!可為什麼李府的人也不問我是誰,只是毒打呢——奇怪!
子夜這麼想著,慢慢闔上眼簾,虛弱過度暈了過去。
得了書信的那名老者,沒去別處,直接前往殷門,將書信交給了殷未卿,講明瞭大概情況,就從暗道離去。
而老者離開後,一名李府的侍衛前來,原來是殷未卿安插的內線。
來者告知殷未卿子夜正被關在李府,遭受毒打!
殷未卿聽後,知道了霍辰沒有逃出來,送物證給老者的是子夜,事情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大概。
殷未卿立刻找到柴五書,讓他帶著門中老弱和包子連夜從暗道離開,先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安頓好眾人後就將借來的孩子還給那家人。
霍辰取了證物又被抓,霍天韋一定會懷疑到自己這,疏散門中人員才是當務之急。而另一半更重要的證據則還在子夜那裡。
殷未卿囑咐好柴五書,想著這些快步回到書房,吩咐內線說:“無論如何,取來東西!”
“人呢?”
“只要東西,不救人!”
殷未卿微略沉思片刻,很乾脆的說。
安排好一切後,殷未卿將書信塞到懷裡,換了夜行武衣,騎著快馬,奔往相府。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將物證交給安全的人,然後,就要單槍匹馬趕往霍府營救霍辰。
作者有話要說:又更新了~~~大大們麥要虐我哦~~~留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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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霍家父子
李府管家正在房中齜牙咧嘴的為自己鼻子塗傷藥,就聽聞李雲藩派人來叫自己去見他,管家氣哄哄的扔下手裡的藥膏,出了房門。
扶了扶鼻樑,管家擺出了一幅討好諂媚的摸樣,堆著笑進了李雲藩的書房。
李雲藩似乎正在翻著府內的賬簿,看見管家進來,淡淡問了一句:“那個狗雜種怎麼樣了?”
“按著老爺的吩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