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聽不到子夜的呼吸聲,只見子夜慢慢的走向躺著的殷未卿,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此刻那異常安靜的躺著的人。
“未卿,他是。。。他是傷心過度才傷重而死的啊!”說著,柴五書想起了什麼,走到後室,拖出了一個大木盆,一下子扔到子夜眼前,擋住了子夜的路。
“看啊,看!這些是昨晚為你爹止血用的棉布,這些是為你爹擦血用的布,看啊,這一盆都是,你知道他流了多少血,吞下了多少淚,你看啊!”
子夜愣愣的看了一眼,邁過木盆,依舊向前走著。
走到殷未卿身前時,子夜認真的看了殷未卿良久,慢動作一般抓起殷未卿冰冷的手,輕輕的按在自己臉上,力度由淺入深。拿著慢慢上下撫摩著自己的臉。
“門,門主。。。您不要在這睡,醒一醒,在這會著涼的!”子夜將殷未卿的手挪到自己眼前,親吻著冰涼的手心,溫柔的說道:“您累了麼?可是在這睡會著涼的。。。起來吧,起來啊——爹!”子夜說完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殷未卿的手隨著子夜這麼一倒一拉,另一隻手也重重滑了下去,微合著的長衫也敞開了,清晰可見腹部那一片殷紅。
“爹!您受傷了?”平靜的聲音此刻才有些倉皇,胳膊抖得連抬都抬不起來,好不容易把手抬了起來,跪著的腿瞬間再次一軟,身子登時又歪了下去。歪下去那一瞬間,子夜蒼白的臉擦上殷未卿冰涼灰白的手,渾身的肌肉在這一瞬間迅速痙攣。
“您昨天。。。喊了我一句——夜兒!我聽見了。。。您別賴賬,我還想聽——還想聽!您別裝睡,起來,醒過來,我還想聽啊!爹,爹,我每次在夢裡喊您,您從沒理睬過我,為什麼現在不是做夢,您也不理我?您不要子夜了麼?您不要夜兒了麼?您真的到死——”子夜身子一抖,嗓子的肌肉也開始痙攣,“——都不想看見我麼?”子夜蒼白的臉開始泛青,“如果您再看見我,會不會願意喊我一聲夜兒?如果夜兒去找您,您會不會就願意理我一下了?”慘白的嘴唇,此刻已經變成了青灰色。
嘶啞的聲音像浸在血池裡一樣滲人。
“包子!”柴五書看見子夜神色不對,趕緊喊了一聲身邊的包子。
只見包子快速走上前,從背後拿出一根棍子,照著子夜頭上就打去。
柴五書看著遽然倒在腳邊的子夜,抽了包子腦袋一下,“你怎麼拿棍子?給他打出毛病怎麼辦?”說著,趕緊將子夜扶起,仔細檢查。
“他武功比我好那麼多,我怕我一下子打不暈他,這才用的悶棍。。。”包子小聲嘟喃,用手揉著被打的頭,“爹。。。您太假了,剛剛那些臺詞怎麼能說的那麼悲慟啊?!”
“臭小子,你哭得也鬼哭狼嚎的,還好意思說你爹!再說,不說的悲慟肉麻一些,怎麼打動這鐵石心腸的子夜!”說著,抬手拍了拍子夜的臉,看著昏迷的子夜道:“你爹要是真死了,我就不說這些話了,他要是真的因為你死了,你看我會饒了你麼?”
“行了,爹,看你想的這個餿主意,你沒看見剛剛阿夜的表情麼,沒聽見他說的話麼?我從沒見過他那個樣子,太嚇人了。。。。您別再嚇他了!”
“去,不這樣,他就不知道我兄弟心裡有多疼!要不是昨晚上嵐雲及時從他師父那裡取來了藥,今天就是假戲真做了!話說,這藥勁還沒過去麼,人都假死多久了?!”柴五書讓包子背起子夜,自己起身抱起殷未卿,道:“你把子夜揹回房,守著他,他醒過來萬一做什麼傻事,我老五可賠不起!還有,趕緊把這些白綾——所有白的東西都弄下來,晦氣死了!居然給丞相大人都驚動了,你說這殷門主面子多大吧!幫他找個兒子,快驚動整個南城了!”
就在家僕匆忙把一切喪用的東西都卸下後,綠衣趕到了殷門外。
“咦?怎麼回事?”看著恢復如常的殷門,綠衣一臉疑惑,“難道早上我眼花了?怎麼會——這個南城的一切都太奇怪了!。。。可是那小子呢?”綠衣想上前敲門詢問,卻轉念一想,還是決定回客棧等人。
子夜甫一醒來,就驚慌的坐起身子。包子一直看著子夜,看他似乎要醒過來,一陣高興,誰料子夜的上身僵直著彈了起來,重重的磕了包子的鼻子一下。
“哎呦!”包子用手捂著鼻子,一鬆手,淌下兩行鮮血。
子夜似乎被鮮血的顏色驚了一下,猛然想起剛剛看到的殷未卿身上殷紅的傷口,不知所措的茫然四顧。
包子抹了抹了紅腫的鼻子,抱怨道:“醒了?”看著子夜呆滯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