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半忽然聽說男孩子過來的天天,急忙鑽到案臺下,叫老王替自己。
「老王,看帳呢?」男孩子爽朗的聲音響在自己頭頂,案臺下的天天心臟怦怦跳。
「。。。。。。是。」
「還裝啊?你老花眼看帳比我還慢呢,又是天天那丫頭吧?」
「。。。。。。呵呵,什麼也瞞不過將軍您。」
氣惱著,原本直幫著自己的老頭子居然這麼快就伏法,天天恨恨地咬著衣角,腳蹲得發麻,只想等男孩子出去,好好放鬆放鬆,順便埋怨一下老王,可是。。。。。。
男孩子卻坐下了,「今天的帳我看吧,主子瞭解府裡的營運也是責任,這幾天我回來那丫頭天天忙碌,又做在服又做包子,我看著就累。」
「啊?那些您也知道了。。。。。。」
「嘿嘿,暫且不提那包子比外面賣的好吃,再者我娘她根本不會針線,那丫頭的籍口也太蹩腳。。。。。。我每次回來那丫頭就這樣,有時候真想我不回來她是不是輕巧些。。。。。。」
說到最後,男人笑了,笑聲過後,屋裡只剩下了研墨的聲音。
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怎麼會是不回來更好呢?自己一直是盼望他回來的,就像自已的名字一樣,「天天」盼望他回來,回來自己身邊。。。。。。
腳已經麻到不行,可是天天還是抱著膝蓋在案臺下蹲著,前面是男人的腿,男人的外袍、褲子、靴子。。。。。。都是自己縫的。
好生開心呢。
看著男人磨了些邊卻仍然穿著的靴子,天天想,明天開始再給他縫兩雙靴子好了。
心裡想著今年京裡流行的靴子款式,天天抱著膝蓋,伴隨著毛筆摩擦紙頁的聲音,睡著了。
男孩子一直沒有成親,因為他太花心;天天也一直沒有成親,因為。。。。。。
因為什麼天天也不知道。
男孩子至今的每一件衣裳都是天天縫製的,沒想到,喜袍也是。
男孩子居然嫁人了?!
嫁給他的死對頭,一個叫花宋眠的傢伙。
天天開始只是覺得好笑,兩個大男人啊,就算對方長得再漂亮也是男人。。。。。。
天天很是放心地看著男孩子一臉委屈的「出嫁」。
反正皇家的事,自己管也管不了。
只是後來的事。。。。。。
看看雙雙返家的那兩個人,天天白天笑得開懷,可是晚上靜靜發呆了整晚。
沒有可能了,自己沒有可能了,那個人確確實實是別人的了。
天天其實一直是喜歡那個男孩子的。
天天這才發現,自己是一直喜歡那個男孩子的。
可是為了自己那無聊的尊卑觀念,為了自己無聊的自尊。。。。。。
那個人還不知道呢。。。。。。
不知道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了他。
那個人很花心,可是再花心也會回家,自己總是冷冷衝那人笑著,嘲諷地說:「家了?」
就像那人一開始對父母雙亡、無家可歸的自己說的那樣。
是的,回家,回來自己身邊。
只要回來,自己就滿足了。
可是現在呢?
那天的蓮池邊,一臉通紅在那美麗男子身下的男孩子,臉上竟全是自己不知道的。。。嫵媚?
看著向來警醒的男人,竟然什麼也沒發覺地昏睡在那男人懷裡的安心樣子,天天知道,自己心裡那個念頭,該是斷的時候了。
那個男人也是愛著自己的男孩子的。
那樣開心的兩個人,自己怎麼捨得將他們拆散呢?就那樣歡歡喜喜,歡喜冤家一樣的兩個人呢!
然而。。。。。。
就在自己以為這個就是永遠的時候,那兩個人卻都不見了。
在這世界上不見,在人們的記憶裡也是。
好像是一場夢,夢裡大家遇上了同樣一個人物,和那個人發生了各種各樣卻都是開心的事,然而,夢醒之後。。。。。。
「仇連環是誰?」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是天一公主。
直到這一刻天天才相信,自己寶貝一樣埋在心裡多年的那個男孩子,如今真的只存在於自己的記憶裡面了。
一起消失的還有那人,那個花姓的男子。
天天相信他們是在一起的。
怎麼可能分開呢?那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