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你了?對不起呀。」小草未聽清那柔和的聲音說了什麼,只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待喧雨將他輕輕抱起,坐至石上,他才抬頭問:「殿下,去哪裡了呢?」他明亮的雙眼充斥著好奇。
「去了很多地方,我也說不清。小傢伙想知道,以後帶你去看看。」喧雨邊撫著他的腦袋,一邊輕聲說著;小草便給哄的一愣一愣的,欣喜的直問:「真的?」他開心地牽起了笑,什麼不安也都拋到腦後了。
喧雨也是笑,捏了捏草兒的臉頰,才補充道:「等你可以離開這裡的時候。」小草不明白他的意思,收了笑容,不解地直望著他;喧雨沒有解釋,卻抱著他,站起身來,愈朝遠處走。
小草開始不覺如何,只是望著他,或望向一旁花草;直到喧雨踏出了第三十六步,他才忽然怕得渾身發顫,急忙掙開了他的懷抱,朝石頭那處跑。
喧雨笑了笑,也走了回去,將縮成一團的那孩兒摟至懷中,輕聲哄著;他見草兒抽噎了半晌,而後不明所以地望向自己,方輕聲道:「草兒在土地上紮了根,不敢隨便離開那塊土地的。」
小草聽聞,瞬時又紅了眼眶;喧雨明白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腦袋,輕笑道:「我又沒說永遠也無法離開呀。」他待小草緩緩靜下心緒,才繼續道:「修行夠了,不怕了,自然能離開。小傢伙與我親近,又能比尋常快上許多,不必焦急。」小草只是點頭。
喧雨見他安分下來了,便拿出書卷來唸給他聽;到了傍晚,他將小草自腿上抱下,理了理衣袍,轉身便失了蹤影。
小草有時有些惋惜沒來得及與他道別,書上的人總會相互道別,他也想試試;不過只要想到明日他或許還會來,他的心底也只剩期待了。
喧雨近來來得勤了,小草便許久不曾和石頭說話;那日喧雨抱著他倚著石頭小憩,他睡不著,輕輕從那人臂膀中鑽了出來,繞到石頭的對邊,想與他說話,他想,既然喧雨都睡了,該是沒什麼關係。
然而無論他如何盯著他,輕聲喚他,甚至拍他,石頭都未有任何反應。小草有些洩氣,只能撇了雙眉,鼓著頰,一手來回摸著那一動不動的石頭。
幾刻後,喧雨醒了,見懷裡沒了孩兒,才站起身來尋;小草尚用著有些哀怨的眼神盯著石頭,摸著他,喧雨看了只是笑,邊問:「怎麼看起來不大開心呢?」他走到小草身邊,將他抱至石頭上坐,又柔聲問了次:「誰惹你不開心呀?」
小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下的石頭,嘴巴動了半會兒,才問出聲來:「殿下,討厭他麼?」這問題來的突然,喧雨全摸不清頭緒,見那孩子只等著自己回答,才反問道:「他?」
喧雨見小草點了點頭,似乎並不知自己的疑惑,才又問道:「他是指誰?」小草給這麼一問,頓時慌了手腳;他並不知道石頭的名,他的世界只有自己、喧雨及石頭三個,以你、我、他就能解決了,所以就算不知道名字也沒關係,連他自己都沒有名字;可是現在喧雨這麼問,他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不斷重複:「就是、他。。。。。。」
喧雨見他著急的樣子,不住輕笑出聲,直到那人眼眶泛了紅,才輕聲問道:「他在哪裡?」小草吸了吸鼻,方拍了拍身下的石頭,道:「這裡。」
「他?」喧雨笑了笑,柔聲道:「怎麼會呢?我看起來像討厭他的樣子麼?」小草聽他用的是問句,偏頭認真的想了想,方搖了搖頭;喧雨究竟不是真的問,見他如此認真思索著,不覺又笑得開。
小草卻是皺著雙眉,忍不住開口追問:「那、為什麼,殿下,不和他說話?」喧雨向著他眨了眨眼,小草雖顯心急,他卻仍緩慢地將他摟入懷中,坐至石上後才答道:「不是我不和他說話,是這孩子不和我說話。」他拍了拍身下的石頭,輕聲說著。
「這孩子從幾年前開始,便一直保持這模樣了。在這之前。。。。。。倒是說過挺多話。」喧雨偏著頭,細細說著,驀地又輕笑出聲:「這孩子還跟我說過什麼誓死效忠呢。個性和石頭一樣硬梆梆的,認真得很。」喧雨似乎想起了什麼往事,笑了一會兒,才又柔聲道:「真的是相當可愛,和你一樣。」
他摸了摸石頭,又捏了草兒的臉頰,卻見小草又是眉頭緊鎖,才輕聲問:「怎麼了?」小草又是沒頭沒尾地問:「沒關係麼?」可這次他卻自己補充道:「他不和喧雨殿下說話,沒關係麼?」
喧雨撇了雙眉,有些困惑地道:「他不想和我說話,我也不能勉強他呀?」這話聽起來也有道理,小草竟一時不知自己想得到什麼答案,囁嚅半晌,才又問:「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