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應了一聲,似乎仍不明白死與不死,究竟是有什麼差別的事。他不禁伸了腦袋朝那宅子望去,只見一個木箱給抬了出來,幾個人哭著追了出來,模糊不清的喊了什麼話,還有幾個人拿著奇怪的東西,吹出奇怪的聲音。
「他們為什麼要哭?」小草回頭問道,喧雨便耐心地為他解釋:「心愛的人離開了,人總會傷心,哭是發洩情緒的好方法。還有,這也是他們的禮教。」
小草又問:「我死了的話,殿下也會傷心,也會哭麼?」喧雨輕聲道:「不會呀,你還會再長出來的,我為什麼要傷心呢?」
小草應了一聲,回頭望著那些還哭得肝腸寸斷的人們,嘟囔了半晌,才找出問題:「他們不會再長出來了麼?」喧雨聽他的問句,不覺輕笑出聲,片刻,才答道:「他們也會再長出來的。只是他們彼此不明白,哪個是重生的他;他重生之後,以前的事也忘了。」
小草問:「我再長出來後,也會忘記殿下麼?」喧雨道:「會呢。以前的事你不都忘了?」
小草不明白他說的以前的事,他倒也沒心思在意,他一想到有一天會將喧雨忘了,他便感到難過;喧雨見他垂了腦袋,皺了眉頭,噘了嘴,便是掛著笑安撫:「有什麼關係,就算你忘了,我也記得呀。我也知道哪個是新長出的你,你想知道以前的事,我也能讓你知道。」
小草想起石頭和他說過,天上的皇子都是帶著王環和王器出生的,王環用來象徵身分,王器則各有形式及功用;如北天的王器是水鏡,長子及末子的鏡子則分別能映現過去及未來。
小草這才不覺得難過了,既然殿下會告訴他他所遺忘的事,那麼死了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他還能再長出來呀。
草兒滿足地咬著糖畫,卻又忽想哪兒不對,才又著急地開口問:「那他、他。。。。。。」草兒一手揮著,想朝哪處指去,四處張望,卻辨不得方向,只能焦急地重複著:「他。。。。。。」
喧雨輕笑著看著他張惶半會兒,方將他的手拉回,柔聲道:「我知道你說『他』,他怎麼啦?」小草道:「他、認得出我麼?他還會記得我麼?還會與我說話麼?」
喧雨輕道:「那孩子是否認得出你,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只要你長大了,長得和現在的你一樣,他哪會認不出呢?那孩子記性好,不會忘的。即便他認不出你,你若長在他旁邊,他應會與你說話呀。」
小草聽到最後,卻微微垮了臉,細聲問:「我會、不長在他旁邊麼。。。。。。?」喧雨撫了撫他的腦袋,溫聲道:「這個我也不能確定,不過你也在那裡長了兩次,肯定有什麼把你牽著,那東西不斷,或許你還能再在那裡長。」
小草聽著,仍是放不下心,也不再問了,只軟軟地靠在那人肩上,咬著糖,嚅著嘴;待喧雨抱著他出了市集,才聽那孩兒細聲嘀咕:「還是不要死比較好。。。。。。」他只是笑著撫著那人的發。
喧雨帶小草回到清流旁,放下他後便離開了;草兒拍了拍石頭,待他化為人形,便將一袋子的糖糕麵餅都拿出來與他分享。
石頭見了,雖無奈道:「我們又不需吃這種東西。。。。。。」可那人直將個巴掌大的糖往他手裡塞,他只得接下與他一塊兒吃了。
小草今日過得很開心,都快將往昔的不安給全數忘光了。石頭很訝異喧雨真為了帶他出去玩,而主動輸氣給他,那確實是為了讓這顆草開心才做的;他想,或許,那人真對草兒有幾分情。水寒卻認為他還是冷淡的;喧雨看著草兒,和姚襄看著他的眼神並不相同。
正當他倆吃飽喝足,準備歇息時,後頭卻傳出幾聲窸窣;草兒沒有警戒,還疑惑著石頭為何要站起身來,方發了聲:「怎。。。。。。」卻給他一把朝身後拽!
草兒還沒來得急喊疼,方睜眼,卻是見一匹狼狠狠咬上已變回原形的他,頓時滿口鮮血,牙齒碎了一地。
「你。。。。。。」草兒這才知道怕,縮著身子不知該如何是好;狼吃疼鬆了口,向一旁退,石頭才又化為人形護在草兒身前。
作家的話:
這篇愈寫愈喜歡。。。。。。
嗯我的意思是大概會不小心愈寫愈長,比原本預計的。不知道耶OwO
☆、一世痴情萬年愁〈65〉
小草見了他衣袍上的血跡,不禁擔憂地問:「你、你沒事吧?會、疼麼?」石頭瞥了他一眼,方答道:「那是他的血,會疼的是他。」小草望向他身前的那匹狼,嘴中確實不斷滲出血來,它低聲吼著,狠戾的雙眼直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