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江湖人人得知他隱居於此,都只得背路繞道而行,唯恐避之而不及。
他最神秘之處莫過於眾人只知曉他個姓氏,加之他醫術著實了得甚至蓋過了自身武林前五的武藝,為了方便稱呼便送了個名號稱作“陳鬼醫”。
“只知道個姓氏?連名字也不曉得麼?”
“師父極不願意別人提及他真名。”那理由實在開不了口。頑固程度甚至厲害到了只要一聽說外人曉得了他名字,定要殺人滅口的地步。
三人又扯了幾句文不對題的閒話。桌上好菜被風捲殘雲一番。
朱飛宇對江小天道:“還別說,這次生意就算你不主動找我,我也會來尋你。肖弟一起更是如虎添翼。”
然而具體什麼內容卻隻字未提。只將事情定在了明日啟程。
晚間肖涼替江小天施針解毒一次,三人就此各自回房歇息。
☆、四
四.
翌日清晨肖涼與江小天一道向蔣府辭行,滑稽無人認識江小天便是那日偷盜之徒。
朱飛宇先他二人一步在城門等著,顯眼紅衣背手站在那裡。旁邊過路的姑娘少不得側目多看上幾眼。他好像早已習慣這種受人注意的情況,側頭對身邊一下人說著什麼,那人手裡還頻頻點頭拿筆記下。
二人走近些聽他嘴裡吩咐:“……先不要理他,他要是不先給定金,那也不缺他這單生意。他非要鬧就說我不在,反正我也真不在。”
他眼角瞥見江、肖過來,點頭示意,接著道:“這幾天你留意點小張,找個藉口把他給我弄到前面去。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你先去忙吧。”
那人先向朱飛宇鞠躬,又向江小天、肖涼鞠一躬,便走遠了。
朱飛宇笑笑不說多餘話:“馬車等著呢,走吧。”
肖涼本以為上車後朱飛宇會把生意內容說明一遭,結果不僅朱飛宇閉眼假寐,連江小天也是一副無所事事的放空模樣。他開始以為這是養精蓄銳,自己也不善言辭正合了心意。可觀察他倆神色又不覺得是有放鬆,開口想詢問江小天,後者只給他做個噤聲的手勢,復而指向車伕方向,他便懂了。
中午馬伕停在路邊買了炊餅遞進來,江小天謝過接下,看也未多看一眼就拋了出去。三人吃喝只靠自己帶的乾糧。所幸江小天懷裡揣有流水席上順的糕點,他拿出來唇語說個“未雨綢繆”,分而食之。
肖涼以為那車伕會中途拔劍車內亂刺一氣,於是一點不敢放鬆精神。到了午後江小天看他仍是嚴肅正襟危坐,低聲道:“肖弟不必操心。安心休息。”
這才長出一氣窩在角落裡小憩。
車子走的官道,還算行得平坦。肖涼閤眼睡了不知多久,在輕微的搖晃中感覺有人掀開了簾子,揹著光朦朦朧朧看去依稀像是師父眉眼。他又不敢確定,只喃喃道:“師父?”那人不是肖涼想象中的憤怒,反倒有些嬌寵的意味,笑說:“還要睡?快與我走。”說完拂袖而去。肖涼最怕師父強要將他帶回谷去,又不能違抗師命,顧不得江小天和朱飛宇,急急跳下馬車。不料下來即是谷內一處熟悉景象,此山坡位於黑山谷陰面,遍野開滿了淡黃小花,霧氣繚繞。師父就負手立在這黃花之中,一言不發。肖涼錯愣間不知該如何應對,向前幾步雙膝一曲跪了下去,再喊聲“師父”。他把頭俯了些,鼻下登時竄入一股刺激氣味,大驚,定睛一瞧,發現這黃色的花朵居然是麻醉用的羊躑躅,他眼巴巴抬頭看向師父,只盼師父能說明個清楚,但師父沉默片刻,須臾轉身進了霧中。肖涼急得要大喊師父,猛吸口氣就被花粉嗆得鼻中頓麻,整個面堂都是木的。這下他好像連怎樣呼吸都忘記了,趴地上十指摳進泥土,張嘴急促地喘。他知道自己若是一直跪在這花群裡只會吸入更多的氣味被麻痺。但他又好像被釘在地上般絲毫動彈不得,乾著急。氣喘不上來,乾脆兩眼一黑沒了知覺。
再有影像眼前是之前車內景物,江小天手搭自己肩頭,關切道:“肖弟,不舒服?”
朱飛宇也睜眼看向這邊。
肖涼花些功夫消化了剛才資訊,看向外面仍是江南風景,嘆口氣道:“做了個古怪的夢。”
朱飛宇道:“前面就是集鎮了,肖弟再休息會兒吧。”
師父無形的餘威壓迫仍在,身體倒是休息得足了。羊躑躅也不過是夢裡虛幻景象。
等等,莫非夢裡連嗅覺也可幻化?
江小天看肖涼是剛斜靠下去,又馬上直起身來。在不大的空間內嗅來嗅去,還拿手拭摸角落。
事畢肖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