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腳了沒?”
朱飛宇自然想說找著了,他從來不帶包袱,懷裡揣夠銀票了事。可身旁兩人各自揹著行囊。說找著了,夥計還負著東西,怕王掌櫃閒話自己苛刻下人,傳出去對朱家不好;說沒找著,接著定是要和自己吃喝一頓,好好的牙祭變成了應酬。什麼道理!他才不要住這種黑不溜秋的客棧,尤其和王掌櫃住在一起!
打算間肖涼搶道:“我們與少爺在此地匯合,少爺先一步把住宿定了,正找食吃。王掌櫃有好地方推薦麼?”
朱飛宇心裡樂呵,想肖弟好激靈,忍不住笑意嘴上罵道:“哎,王掌櫃顯然吃過,肖先生這樣說,不把別人框死了!”
江小天突然咳嗽一聲,握拳遮笑。
果然王掌櫃接道:“不妨不妨,鎮上的果子酒有名,我再帶你們去喝上幾壇。”
“哈哈,王掌櫃太客氣了,我們還是少喝為妙。別耽誤了明日您辦正事兒。”
他做個“請”。王掌櫃乾笑兩下,也只好 “請”了。
果子鎮因果子酒得名。確實幾十里路前後只有果子鎮一座城池,緊趕慢趕直往下面狂奔,一日到著也不是不可能。中間有個歇息,又有純度不高的果酒喝,何樂不為。
果子酒味道季季不同,月月有變。材料因時制宜,皆是時令水果製作。店店存異,規格不一。繞道也要經停品嚐之人甚多,走時更要捎三壇回去。
四人去的最豪華旅店,上的極香醇桂花梨子酒。
酒罈抱進來竄絲絲甜膩遊走席間。
江小天只啄了一口,贊:“好酒。”當夜再沒舉杯。
肖涼嚐了,問:“這裡面還有別的材料麼?”
王掌櫃遂招呼店小二詳細詢問。
“客官好品位,我們店的梨都是特意從西域運過來的。幾年前掌櫃的挪了幾十窩過來自己種,味道就是不行。要講釀造的過程,這裡小的給您陪個不是,掌櫃的有過吩咐不讓說。不過別家的幾道程式,該有的我們還是有。客官些在我們店喝酒是對的,您不知道,全鎮只有我家店的果子酒要儲存兩年。再厲害的人物來了也不讓開不到時間的酒罈。”
朱飛宇想這掌櫃的敢放出這話,應該是個厲害角色。仰脖喝口,轉轉手中白玉盞,真真好酒。看見肖涼鎖眉思索狀,玩笑道:“肖先生想回去製作兩壇孝敬師父麼?”
肖涼搖頭:“我師父嗜酒,自己也會做些酒喝,別的沒什麼,這酒回口喉嚨有股澀味,不曉得怎麼搞的。”
此話一出朱飛宇和王掌櫃各自再飲三杯,卻沒表示同意。
小二解釋道大概是客官吃了苦的下酒菜,壞了味覺。肖涼也是連喝數杯,幾杯裡面有異味,其它幾杯又沒有。搞的肖涼也快認定自己敏感過頭,結果一來二去喝了好些果酒下肚,開始微醺。
師父以前教訓釀酒和熬藥一個道理。端出碗有色的水,看看,浪浪,聞聞,嚐嚐。能詳細道出材料和熬製時間,這是基本功。順逆之理,可以預測成果才是好大夫。算得準了,能想象出最後的湯水味道。還這樣訓練過肖涼好長時間。肖涼自個兒推了半天,無論如何想不出這澀味是甚原理。隨口問問材料看推準沒有,無奈別人不肯講。不再多想,只顧喝酒。
江小天在一邊不高興:“我不能喝就算了,看著你們喝,我不爽。”他憤憤起身要離席。
“小……小師傅,酒喝不了,可以對著店家找些冰糖梨兒水嚐嚐,那是清熱化痰的。”
江小天眼神由暗轉亮:“多謝肖先生提醒!”撞開椅子跳下樓去。
桌上接著就是朱飛宇和王掌櫃繼續以酒下話。話題轉向朱家生意,王掌櫃轉彎抹角想探情況,朱飛宇左右雲手推了回去。
肖涼自認沒他的事情,也先回房休息。
他這次出來帶了整套治病的銀針,大小粗細都有,布袋開啟許多小夾層分門別類放好。路上又買了繡花針防身使用,喂毒藏在衣袖和腰帶裡以備不時之需。當日對著江小天射出的就是袖內銀針。
檢查完畢,筆簾開啟掏出只狼毫小楷,筆鋒朝上倒扣抖抖,滑出三根黑針。針尾沒有孔洞,也不比針身粗出些許。既不像繡花針也不似針灸的針。色澤烏中帶紫。肖涼甚至不用手去碰它,只看了看又縮回去,和其它的毛筆一起捲進去捆好。
剩下是幾本泛黃老書,數張銀票及貼身的衣物。總總翻過一遍,他心裡莫名的舒坦勁,方打算洗漱睡了。
外衣剛脫下就有人叩門道:“肖弟,方便說兩句話行嗎。”
身影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