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一隻大手,一下子便把顏音的兩隻小手一齊握住了,“怎麼這麼涼?受了風寒?嗯?有病還穿這麼少,真是該打!”
“要你管!”顏音怒道。
“吃了‘官桂杏霜香藥’?嗯?還有一種奇怪的藥味兒,從來都沒見過的,那是什麼?”
“是‘不雲木’,連這都不知道……”顏音撇嘴。
“‘不雲木’是什麼?”
“‘不雲木’就是一種生在地下的小樹枝,地面上看不到枝葉,像乾枯的楊柳枝一樣,又像牛蹄筋一樣蜷曲著。我們源國人凡是受風寒、嘔吐、腹瀉等小病,便用它煎水服用。”顏音自幼體弱,打小兒拿藥當湯水飲的,因此對於醫藥方面的見識,比同齡孩子多了不少。
“哈哈!”那男子一笑,“你們源國人懂什麼醫術,不過是巫醫胡亂開方,草菅人命而已!”
顏音聽他說源國不好,立刻不樂意了,“我們不懂,難道你又懂了?”
那男子也不答話,只是用兩根手指,在顏音脈搏上,時輕時重,時緩時急的不斷摸索。
作者有話要說:
☆、四十七、生生不生煩憂擾
“你這是從胎裡帶來的病,出生便未足月,心腎兩虛,氣血兩虛,體虛畏寒,手足不溫,小便清長頻數,經常耳鳴頭暈。若勞累了,腰便下墜似得痛,像是被條腰帶束著,仰面躺著時,沒法直接坐起,須得轉側之後徐徐起身。由肩至背,由腰至尾,常覺僵硬強直。左右肋緣,常覺疼痛,唯有臥床可以略略緩解……”那男子如竹筒倒豆一般,一條條說個不停。
顏音聽得張大了嘴巴,驚訝萬分。很多症狀,他自小便有,但便是親如孃親,也未必能說得這麼詳盡,這個人只是切了切脈,便能說的一絲不差,簡直神了!想到這裡,顏音脫口而出,“你就是那個戴神醫,戴子和!對不對?”
“哈哈!什麼戴神醫,大夫而已……”戴子和笑道,“你這症候,不能輕忽,須得從現在開始調養,將來歲數大了,調養起來就會麻煩許多。待過幾日閒了,你來找我,我給你好好開個方子。”
“嗯!”顏音點點頭,一臉崇拜的看著戴子和。
兩個人口中說著話,戴子和腳下卻沒閒著,一路小跑著,一個個院落找了過去。
終於,前面那個院落中隱約飄來了藥香。戴子和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大喝一聲,飛起一腳踹開了大門。
“住手!快住手!”戴子和大吼道,“快翻譯啊!”戴子和輕輕拍了拍顏音的小臉。
顏音尷尬一笑,學著戴子和的語氣,把那幾個字用女直話吼了出來。說完自己也覺得有趣,抿著嘴輕輕笑了。
“乖!這就對了!”戴子和輕輕捏了捏顏音的臉,以示誇獎。
院子中幾個爐灶中都熬著藥,幾個源軍軍醫正在忙碌著,聽到兩個人的吼聲,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呆住了。
“你們這些虎狼藥,不能隨便給孕婦吃!會要人命的!”戴子和吼道,一邊說,一邊上去一一掀翻了那些藥鍋。
這一次顏音不待戴子和示意,便大聲翻譯了出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覺得有趣,咯咯笑出聲來。
那些軍醫被戴子和的氣勢震懾住了,又知道顏音是益王之子,更是不知所措,呆若木雞。
“孕婦在哪裡?帶我去診脈,用我開的方子給她們下胎!你們聽我的吩咐,快去準備熱水,越多越好!“
顏音把這一句翻了出來,便有一個軍醫帶著兩人,推門走進了室內。
室內很是暖和,打著地鋪,十幾個女子或躺或坐,歪在上面,氣色都是病懨懨的,還有人在輕聲啜泣,以帕拭淚。
戴子和一進來便放下了顏音,搶到最近的那個女子身邊,拉過手臂診脈。
“你們那破藥,給幾個人吃了?”戴子和怒道。
顏音轉頭用女直話去問那個軍醫,但言辭上卻緩和了許多。
那軍醫躬身恭敬地回答,“尚未給她們服用。”
顏音依言說與了戴子和。
戴子和輕哼了一聲,“幸虧來得及時。”又轉頭對那軍醫吼道,“看著幹嘛!還不快去磨墨!不然怎麼開方子?”
那軍醫嚇得身子一震,顏音不由得想笑,忙輕聲對那軍醫說道,“他讓你磨墨。”
“你會寫字嗎?”戴子和柔聲問顏音。那神態語氣,跟剛才如同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會!”顏音重重點了點頭。
“那我說漢話藥名,你能寫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