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不知道說什麼好。
“沒關係。”顏音反倒是笑著安慰慶伯。“有這小茶爐,已經夠了,找個大瓷瓶,裝上熱水,比手爐還好呢!”
慶伯驀地紅了眼圈,心道這麼懂事的孩子,怎麼就跟王爺處不好?“記得三郎君小時候,最喜歡喝小龍團,老奴這就去拿一些過來。”
“別!別為這點小事麻煩父王。”顏音急忙阻止。
“這事兒不用稟告王爺,老奴自己就做得主,當年從南邊拿過來好些個,府里人嫌太香喝不慣,都放在那裡,放著也是放著,就說老奴自己要喝,拿一餅過來怕什麼?”
顏音聽慶伯把南趙稱作“南邊”,聽上去倒像是自家屬國一般。這一仗,陸陸續續打了五六年,去年重新又和談,約定了劃黃河而治,再度談定了歲幣的額度,歷史兜了個圈子,一切又回到了七年前。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想起七年前,顏音便覺得心中一刺,默然半晌,才突然問道,“我帶回來的那些書,父王沒有扔吧?”
“沒有,沒有!哪能呢!都在偏院好好放著呢,還有那些衣服,器物,都好好收著呢,只不許拿到這院來。”慶伯說著,用手捻了捻顏音單薄的衣袖,嘆道,“王爺嫌那些衣服太奢靡了,不讓三郎君穿,新冬衣還沒做好,三郎君要再忍幾天才行。”
顏音笑道,“無妨,反正也不能出門,在屋裡,圍著被子也就不冷了。”
慶伯又長嘆了一聲,“我再去催催,左右也就是這兩天了,府裡自己的針線做的,讓她們趕趕工。”
顏音點點頭,又問,“我的從人中,有個滿頭白髮的公公,他去哪裡了,您知道嗎?”
“公公?是奴籍嗎?”
“不是。”顏音搖頭。
“若不是奴籍,當時便遣散了,都給了些盤纏。”
“他是宦官,相貌……又很特別,而且不會說話,他沒有地方可去的,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去惠民局暫且棲身……”顏音喃喃,像是自語。
“惠民局?你說的可是中都來的那位戴神醫辦的衙門?”
顏音微笑,“是啊,他們那裡怎樣了?你聽到什麼傳言?”
“那可真是活菩薩啊,那衙門裡有個惠民藥局,窮人看病抓藥不收錢,只要去做工抵藥錢就好。早就聽說中都有這麼個衙門,如今咱燕京也有了!”
顏音粲然一笑,低聲自語,“原來這麼快就開起來了……”
“是啊,聽說那位戴神醫是跟三郎君同一天過來的呢!”
顏音點點頭,沉吟了片刻,突然拉著慶伯的手,“慶伯,我求您一事,您千萬要答應我!”
慶伯有些為難,“這……只要不違了王爺的令,老奴自然全聽三郎君吩咐,但若是……”
“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顏音的語氣突然變得淡淡的,“我只是想要些筆墨紙硯,練練書法,每日總這麼閒著,實在是浪費光陰。”
慶伯嘆道,“三郎君真是勤奮好學,四郎君、五郎君兩個小的,王爺每日打著罵著,也不肯好好習字的。”
顏音搖頭,“他們還小……”
“哪裡小了?我記得三郎君比他們還小的時候,已經會默寫大段的文章了。”
“那是娘教得好……”顏音喃喃,隨即又自嘲的一笑,“會寫文章有什麼用?父王不喜歡的,他們兩個不必學文,只要好好習武,就可以贏得父王歡心了……”
“四郎君倒是個學武的胚子,每日裡只是纏著府裡的侍衛教他騎射角力,那五郎君卻是什麼都不肯學,淘氣異常,偏一張嘴甜得像抹了蜜,每次闖了禍,總能哄得王爺喜笑顏開的不再罰他。”
“二哥呢……”顏音輕聲。
“二郎君的武藝是極好的,全府的侍衛都服他,連謝總管都不住口的誇,只可惜……王爺不喜歡他,也不肯讓他去鐵鷂子軍歷練。”
顏音知道二哥顏意是趙國宗姬之子,自然不便從軍去攻打趙國,也不說破。只是不知道父王心裡是怎麼想的,是信不過二哥?還是不想讓二哥去攻打自己的母邦?“其實……二哥小時候是喜歡學文的,他這麼拼命學武,只不過是想討父王歡心罷了,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父王還是像以前那樣對他,他武藝是否高強,父王何曾在意過?”
慶伯聽顏音語含譏諷,忙道,“這筆墨紙硯,老奴明天就去跟王爺說去,王爺應該不會不答應吧?”只是語氣有些含糊。
“能不能……不跟父王說,您偷偷拿一沓紙,一支筆,一錠墨進來就好。”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