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來,所有的花都落了,一地細碎的紅,淡淡的暗香瀰漫在屋內,讓人心疼。
“好不好!”顏音還在追問。
蒲罕想著,王爺只是吩咐自己寸步不離,保護照顧顏音,倒是並沒有說不準出去,這方圓數里都是源軍大營,應該也不會有危險,想到這裡,便說道:“好!今天帶你去河邊玩,好不好?”
“不好……”顏音臉色暗淡了下來,只是搖頭。
“為什麼?”蒲罕有些奇怪。
“大哥……大哥就是在為了救溺水的二哥,淹死在水裡的。”顏音眸光一暗,低垂了頭。
蒲罕輕輕揉了揉顏音的頭髮,笑道:“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為什麼要去河邊呢?”顏音抬起頭,暈著水光的眸子盯著蒲罕。
“你不是嫌我臭嗎?我去河邊洗個澡。”蒲罕笑道。
“不要!外面太冷了,在這裡用沐桶洗不好嗎?你可以用我的沐桶,我不嫌棄你的。”
蒲罕又是一笑:“我的小郎君,你當軍營中的熱水是那麼容易得的麼?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做飯的柴炭都不夠用,哪有我們這些人洗澡的份兒。”
“那也不行!天氣冷,你會生病的……你別洗了,我不嫌你臭了。”顏音連連擺手。
蒲罕微笑:“放心!我是北漠人,從小就喜歡冬天在河裡洗澡,不會凍病的。運氣好的話,還可以抓條魚給你吃!”
聽說有魚可吃,顏音眼睛一亮,用力點了點頭,然後又不放心的叮囑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啊!”
汴河畔,乾枯的蘆葦與芰荷縱橫交錯的糾結在一起,顯得那樣凌亂而破敗,已經封凍的水面像一塊美玉,鑑照著頭上的碧空浮雲。
蒲罕脫掉衣服,一步一步踏著冰,向河中央走去。待走了十幾步,便用手中的巨石重重一砸,那如玉的冰面便嘎地一聲乍裂了,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冰窟窿,周圍是幾條閃電一樣放射的裂紋。
坐在岸邊擺弄著一枝蒲棒的顏音,身子隨著那聲音猛地一顫,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蒲罕轉過身來,笑著對顏音揮了揮手,便一個猛子,躍入了水中。
顏音倏地站了起來,抻著脖子,緊張的盯著那空無一人的冰面。
只過了片刻,便聽到呼喇一聲,蒲罕破水而出,雙手高高擎著一尾大魚,他將那魚在冰面重重一摔,那魚扭動了幾下,便昏了過去。
蒲罕用手揉了揉鼻子,衝顏音得意一笑,揮了揮手,又潛入了水下。
見蒲罕洗完了身子,扣著魚鰓走上岸來,顏音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忙拿過布巾,跑去遞給蒲罕擦拭身子。
“哎呦,小郎君,您這可是折煞小人了。”蒲罕忙接過布巾,笑道。
顏音卻不以為意:“你快點擦乾淨,快點穿衣服,別凍病了。”河邊風大,顏音裹著厚厚的皮裘,鼻子依然凍得通紅。
蒲罕穿好衣服,指著那條魚笑道:“走,我們回去烤魚吃!”
“好呀!”顏音高興得拍手,“烤好了送給父王半條好不好?”
蒲罕一笑,正要答話,抬頭卻見遠遠的小丘上,迤邐走來一隊人。
那是一群穿紅戴綠的女子,走得很慢。中間零星有幾個黑衣的源軍兵卒,持著槍,押送看管著。
蒲罕知道,那是大梁城中送來勞軍的三千女子中的一部分,看樣子是要送到左翼二皇子的軍營去的。
“那些是什麼人?”顏音也看到了,牽了牽蒲罕的手,問道。
“是趙國送來勞軍的女子。”
“勞軍?是來服侍我們的嗎?”
蒲罕一怔,低低嗯了一聲,心道這小孩懂得還挺多。
“那讓父王也分給我兩個好不好?這樣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蒲罕咧嘴一笑,原來是自己想差了,只得解釋道:“她們不是來做婢女的。”
“那是做什麼?”
蒲罕裂了咧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是來歌舞奏樂的嗎?”顏音又問道。
蒲罕可算找到了臺階,忙連連點頭說道:“是啊!是啊!”
“那我也想看!”
蒲罕的嘴角抽動了兩下,強笑道:“這個……小孩子是不能看的,只有大人能看。”
“哦……”顏音剛要開口再問,卻見那邊出了變故。
一個穿淺碧色衣裙的女子,突然瘋了一樣跑下山丘,直衝河邊這裡跑了過來。只見她頭髮已經散亂開來,在身後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