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房毀屋了。
顏啟昊點頭,“應該是由官府安排專人樵採樹木,砍做柴薪,再發放也好,低價糶賣也好,這樣便不會生亂了。”
“哈哈!是啊……本來是利於小民的事情,這麼毫無經畫的推行下去,反而成了害民之策了,真是可笑之至。”
“聽說趙肅宗詩詞歌賦,吹拉彈唱,丹青書法,蹴鞠馬術無一不精,只是不會做皇帝。”
“若不是如此,我們怎能這樣輕易的拿下這大梁城呢?” 顏魯虎看向顏啟昊,兩人相視一笑,志得意滿。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好像終於能更了,這段基本都是事實,這種無腦的亂政真心不知道什麼人才能想出來
☆、二十四、宣德門上鶴翩躚
除夕夜,家家張燈結綵,圍爐守夜。
零零落落的爆竹聲響了一夜,未見有多熱鬧,卻也並不冷清。一星一點的,還不時有焰火升上天空。看上去,和往年一般的繁華熱鬧。
那焰火作坊從盛暑便開工了,大半年間積下的這些貨,自然要拿出去販賣,換些米糧。而大梁百姓再怎樣人心惶惶,節總是要過的,點幾聲爆竹,也可以去去晦氣,祈禱平安。
四面城牆上也掛滿了燈,流光溢彩。陣陣譁笑聲遠遠傳來,想必是那源軍也在城頭辭舊迎新。前幾日,源軍又根括了城中的存酒,好在這一次並沒有打擾民家,只是把各個酒樓、酒坊囊括一空。今日想必是在城頭痛飲吧?是慶功嗎?抑或只是慶賀歲除?
珠兒一夜不寐,半是守歲,半是心憂,此時見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倒是平白湧上了一絲倦意。時間還早,還可以稍稍打個盹兒。待天亮了,要給父母兄長拜年,要貼春聯、貼門神、掛門籤、祭拜祖先……一個慘然的新年,像是一個強裝的笑靨,每個人,搬演給每個人看。
晨光初露,薄霧寒涼。
太子康茂被幾個源兵服侍著,穿上太子朝服,準備作為趙國使節,參加源軍的正旦朝會。那衣服,想必是從大梁宮中拿出來的,淡淡的信靈香氣味,正是宮中慣常熟稔的。
大半個月來,第一次,推開這小院的門,但覺天高雲淡,恍若隔世。
康茂跟隨者那幾個引路的源兵,穩穩的邁著步子,儘量讓自己的跛行看起來不那麼明顯。
轉過一重院落,卻見裡面堆滿了如山的表緞。那價值千金的繚綾,就那樣全無鋪墊的放在積雪之上,融化的雪水和泥濘侵蝕了上來,將那繚綾上織出的山河社稷染成一片瘡痍。
康茂再也忍不住了,對身旁的那些源兵輕聲說:“那是繚綾,是最貴重的絲織品,一匹的價格,抵得上尋常錦緞百匹的價格,不能這樣糟踐了。”
這幾個源兵都是略通漢語的,其中一個源兵暗暗咋舌:“這麼貴重?我去跟他們說去!”
“少節外生枝,不關你事。”另一個看上去像頭目的源兵訓斥道。
眾人瞬間便沉默了,一行人,又繼續緩緩行去。
快出青宮大門了,康茂又一轉眼間,看到一個空屋子裡,堆滿了各種書籍,層層累壓著,足有一人高。最上面是一些卷軸,看上去像是兩晉隋唐的古籍。
這些珍貴的古籍,就這樣全無遮掩的堆放在這裡,任溼氣與塵埃侵襲?之前在大內,他們深藏在高樓上,被紫檀書櫃保護著,周圍用斑竹簾遮光,更有專人每日清掃打理。如今,卻像柴薪一般這樣堆積著,無人過問。
康茂心中一痛,想開口,又咽了下去,一猶豫間,一行人便轉過迴廊,踏出了青宮大門。
三聲悠長的景陽鐘聲響過,大梁城內,禁宮之中,大慶殿上,文武百官皆冠冕朝服,安靜肅立。
殿外,源國益王顏啟昊,牽著幼子顏音的手,不徐不疾,緩步上殿。父子二人作為源國使節,前來參加趙國的正旦朝會。
顏允昊頭頂金冠,身穿窄袖紫袍,腰繫金蹀躞。顏音則是一襲素白遙�潰�檣硪曰鷙焐�暮�夢�巍T垂�邪祝�找粢幌蜃釹舶滓攏��蜆俗耪怨�縊祝�誶旒苫滸諮��盤砈撕旌�米魑�笆巍�
顏啟昊覺得掌中的小手微微有些抖,不知是冷,還是緊張,便偷眼去看顏音。卻見顏音抿著小嘴,步履輕捷,目不斜視,竟是一派端凝大方,顏啟昊不由得心中暗暗讚歎。
之前蒲罕帶著顏音上城圍觀杖斃行刑,顏啟昊是知道的,但是並不介意。總歸將來要面對這些暴虐殘忍的,越早看到,心腸越硬,便越不會受到傷害。顏音憧憬大梁的繁華,顏啟昊也是深知的,之前也答應過帶他進大梁城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