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杖之,名曰“監斷”。有因而致死者。上下內外官,雖曾被刑責,相視不以為辱。又安知古者,刑不加大夫也。
三朝北盟會編卷一六五紹興四年十二月三十日引趙子砥燕雲錄追述曰:「金國置庫收積財貨,誓約惟發兵用之。至是,國主吳乞買私用過度,諳版告於粘罕,請國主違誓約之罪。於是群臣扶下殿,庭杖二十畢,群臣復扶上殿,諳版粘罕以下謝罪,繼時過盞。
☆、一百零四、白髮人無再少年
安述羽那邊早已經打完了,因皇上和顏音談興正濃,眾人不敢打斷,只是默默候著。安述羽卻知道這是皇上心疼顏音特別作出的安排,心中也替顏音高興。
顏啟晟一轉頭注意到了安述羽,忙吩咐道,“帶他下去養傷,去太醫院找個大夫好好給他看看。”
安述羽趴在在顏音寢殿側室的火炕上,小口啜飲著湯藥。
隔著一道門,那邊顏音正在向皇上身邊的小黃門討教服侍皇上的要領,從磨墨鋪紙,到烹茶打扇,直至文書的收發歸檔……一樣一樣,學得很是認真。
安述羽抿嘴輕笑,之前在傳授箭術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了顏音的堅韌與執著,任何事,只要他想做,便一定要做得完美。
藥力漸漸上來了,疼痛輕了很多,安述羽不由得昏昏欲睡,正在半夢半醒之間,卻突然覺得有隻輕軟的手,輕輕搭上了自己手腕。
安述羽一驚,猛地一縮手,倒把半蹲在炕前的顏音嚇了一跳。
安述羽見到顏音,忙撐起身子準備起身,卻被顏音按住了肩膀,“你別動,我來看看你。”
安述羽微笑著點了點頭。
“還疼嗎?”
安述羽輕輕搖頭。
“都是我不好,累你受苦了……”顏音輕聲。
安述羽伸出食指,在顏音面前左右搖晃了幾下。
顏音歪著頭一笑,從懷裡取出了一個黑釉瓶子,“這是南趙那邊傳過來的‘烏頭麝香油’,我琢磨著添了幾味藥,讓御藥房重新煉製過,應該可以讓你白髮變黑的!這並不是染髮的染料,而是真正能啟用頭皮血脈,讓你慢慢長出黑髮的。”顏音底氣十足地說完,又有些不自信,“你先試試看,若效果不顯,我再換方子。”
安述羽接過那瓶子,欣慰一笑,但隨即又搖了搖頭。
“怎麼?”顏音睜大眼睛,“你不信?”
安述羽又搖頭,伸手拔下一根頭髮,放在顏音掌心,指著頭髮根部,讓顏音看。
那莖白髮根部的毛囊中,已經沒有一絲黑色,白得透明。
“你是說……這頭髮從根兒上已經死了,不可能再變黑了,是嗎?”
安述羽點點頭。
“你試試嘛!你要是嫌氣味不好聞,或者有什麼害處,就先在耳後不顯眼的地方試試,若好,就繼續,若不好,便丟開罷了。”
安述羽聽了這話,點了點頭,小心地將那瓶子收好,拉過顏音的手來,在他手心寫了個“謝”字。
顏音見安述羽肯用,很是開心,笑著說道,“你不用跟我說這個謝字,這是我的謝師禮才對!你肯教我箭術,又被我帶累的捱打受罰,我才要跟你說謝謝呢!”
安述羽說對顏啟昊敘述完這一長串因果,長長出了口氣。臉上神色迷離,似乎還沉浸在回憶中無法自拔。
顏啟昊歉疚的說道,“你的頭髮,依然不能變黑嗎?便是音兒的醫術也沒有辦法?”
這句話,倒把安述羽逗笑了,“六哥你還真把音兒當成絕世名醫了嗎?音兒既然這麼出色,你又為何對他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
顏啟昊也是尷尬一笑,“你知道我最看重的就是這個孩子,唉……愛之深,責之切……”
“音兒似乎並沒有感受到的你的愛之深,他看到的,只怕全是責之切。”
顏啟晟搖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會意錯我的意思,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
“你怎麼想的,要清清楚楚說出來,你悶在心裡,音兒怎麼會知道?”
“我說不過他,也說不出口……”顏啟晟囁嚅的表情,看上去倒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述羽……你替我多勸勸音兒吧!”
“唉……”安述羽嘆了一聲,“我自然會勸他,但我說得再多,不如你自己說一句管用。”
顏啟昊沉吟了半晌,到底拋開了這個話題,又問道,“你這身子,有沒有讓戴提舉看過?頭髮能不能變黑尚在其次,我只怕餘毒未清,減了你的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