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承安依舊不解,不過王爺說話向來是沒錯的,他既說了這個扇子貴重,那想必是有什麼自己不清楚的明堂。這麼一來,他也就不再繼續追問,只換了一副笑臉道:“奴才就去找個精緻的盒子收起來,立刻就給嚴公子送去,一定不耽誤了主子的事!”
趙慎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承安的腳程很快,不一會兒,就將扇子送到了嚴府。嚴子溪想著趙慎剛剛離去,應該有些事情要忙,不料沒多久又見著了他的貼身小廝,不由有些奇怪。待看清了承安手裡的“禮物”,嚴子溪臉上頓時一紅——這對同心結是他和趙慎一起買的,他怎能不記得?當日自己還調侃說收到同心結的女子必然是個有福之人,眼下那人卻將這東西贈與了自己……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有些事情,自己一味躲閃又豈能糊弄過去?
趙慎的心思其實從來就未加掩飾。自己之前並沒有想到那方面去,聽了嚴家兄弟的刻薄之言才被點透。這些情愛之事嚴子溪原本並不在意,真正讓他感到害怕的,是自己心裡那份隱隱約約的甜蜜感。儘管知道不會有結果,可那些紛紛擾擾的感情,早就超出了嚴子溪的預計。
兩人的身份立場皆是對立,這些橫生的情愫,如何才能覓到歸處?
趙慎,趙慎,並非我冷情,而是……
送來扇子的承安見嚴子溪自開啟盒子便兀自發起了呆,心裡暗道難怪王爺要送這把舊扇子來,這會嚴公子看了半日,想必真是個好東西了。他這麼想著,臉上也露出幾分得意的笑來,上前討好嚴子溪道:“公子,奴才已經將王爺的東西送到了,不知公子可還滿意?您若是有什麼話想要奴才轉達的,奴才一定一字不落地轉達給王爺聽!”
嚴子溪臉上還未褪去的紅暈又一次泛了上來:眼前這小廝也不知道是看出來了幾分,對著自己一臉殷勤,想必是受了他家主子的影響。不知為何有些懊惱,他想了想,不願將心裡突如其來的歡喜表現得那麼明顯,便故意不屑道:“東西我收下了,你回去告訴你家主人,就說哪有用舊東西來送人的?對我也就罷了,若是送給了別人,可不讓人家笑話寧王爺小氣了?”
承安原本正等著嚴子溪說些謝恩的話,不料對方卻似乎並不領情的樣子,頓時呆了一呆,隔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受了極大的驚嚇似的道:“這……公子,王爺一番好意,怕是……”
“他既然叫你傳話,你就老老實實按著我的話傳就是了。寧王若是聽了以後不高興,自然回來找我,能有你什麼事呢?”嚴子溪看著痴痴傻傻的樣子,心情忽然間愉悅了許多。
這又是什麼詭異的情況?嚴公子話雖然說得不客氣,臉上的神色卻像是高興的。承安搖了搖頭,暗道兩個讀書人對話還真是難猜,一來一往,自己都要鬧迷糊了。不過看他們二人不願多說的樣子,也算是樂在其中,他一個下人又何必瞎操心。這麼想著,他釋然了不少,十分坦然地同嚴子溪告了別,回去覆命去了。
嚴子溪看著承安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這才嘆了口氣,將盒子裡的玉扇拿在手裡細細摩挲。扇子是舊物,想必在那人手裡待了很久了,白玉的扇骨泛著一層潤澤的光暈,襯得那紅色的同心結愈發鮮豔。
這一刻,心裡的滿足,竟像是要溢位來。
嚴子溪握著小小的扇子,如同握著心裡最隱秘的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
☆、21
翌日又是休沐。夏日裡天氣炎熱,書院既然無事,嚴子溪也就懶得出門,索性坐在了書案前,叫來侍墨搬出許久沒用過的畫具來作畫。他原先沒去書院授課的時候,閒來無事就喜歡一個人寫寫畫畫,如今把時間都花在了學生們的功課上,倒是很久不曾提筆了。
潔白的宣紙鋪陳開來,嚴子溪對著畫紙,卻兀自發起了呆。他原先百無聊賴,便想著畫上幾幅畫消磨時間,待真正拿起了筆,又不知該畫些什麼。
他心裡有些異樣的紛亂。這種異常從收到趙慎的那枚同心結時就開始在嚴子溪心裡鼓譟起來,直到現在也無法平靜。
他靜靜出了一會神,筆尖胡亂在紙上塗抹。等回過神來,一樹桃花躍然紙上,不知不覺,畫的竟是那日的桃林。
或許,那日荒野,動心的不只趙慎。
嚴子溪笑了笑,筆端有片刻的停頓,隨即又舒展開來,深深淺淺,勾勒出漫山遍野的桃花——畫的是桃花,眼底心裡,卻都是桃林中那個俊朗不凡的身影。
清遠常說萬事由心,嚴子溪原先還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