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1 / 4)

臣揉揉痠痛的手腕:“別人都巴不得不去,只有你像個神經病。打仗很酷嗎?”

凌寒瞪他:“軍人是坐在辦公室裡吃點心的嗎?”

林硯臣放下筆:“程亦涵聽了這話難道不會覺得難受嗎?”

“你不理解我為什麼生氣,對嗎?”

“你也不理解我現在的想法,明白嗎?”

凌寒使勁拍了桌子三下,林硯臣的筆蹦起幾步又落回紙面,摔出了幾滴無奈的墨水。林硯臣趕緊用紙巾去吸,嘆氣說:“哪有人會把所有得力的軍官都派去打仗?這個道理你要是不明白,活該被江揚揍死。如果前線告急……”

“呸!”凌寒又拍桌子,“說點兒吉利的行不行,這是真出去拼命。”

林硯臣苦笑:“原來你知道。”

凌寒終於扁扁嘴,放棄了無謂的爭取。他沒有立場為這種事情跑到江揚那裡去鬧,以前試過,結果很慘。江揚那裡永遠有無數王牌可以在最後關頭壓死他:你是國安部長的兒子,我輸不起;你身上有舊傷;你心理素質不過關;這不是考驗單兵素質的戰鬥,你不合適……凌寒主動拿來剩下的保密宣告檢查了再遞過去,林硯臣便頭也不抬地接過來,逐一簽畫,摞在另一邊。

“如果我說我會瞎想的話,是不是太文藝青年了?”凌寒問。

林硯臣笑出聲來:“我也想過,萬一死了的話,你會不會在我的追悼會上哭得暈過去。”他簽下自己的名字,表示認同這位軍官對於自己

後事的安排,宣告裡面說,如果他犧牲在迪卡斯的海島上,國家將全權處理他名下的一切事務,並會依據他的犧牲方式給予家屬不同程度的補償,為他追加軍銜。這份宣告,軍官本人已經簽過字,甚至,他們沒有不籤的權利,一旦選中就要出征,宣告只是為今後的瑣事擺平不必要的小麻煩。但是所有人簽字的時候都不會輕鬆,戰場上沒有“萬一”這回事,等到宣告、遺囑都生效,已經是另一個世界。

凌寒煩躁地翻動紙片,終於忍耐不住,全都扔下:“出去散心?”林硯臣看了一眼桌上的電子鐘,夜裡十一點八分,他想都不想:“這就走。”

這也就是凌寒想得出,冬季最寒冷的夜裡,兩人換上跑鞋,在軍服外面罩了最普通的長大衣,沿著機械連隊的汽車道開始跑步。此時的邊境基地乾燥寒冷,有時候溫度會降到不可思議的低點,限制了很多戶外活動和訓練,碰巧今年雪又很大,因此野外營區根本沒人,只有星星點點的巡邏強光電筒發出來的熒色光芒。

並沒有風,寒冷的空氣吸入鼻腔,被溫暖了以後沉入肺裡,再撥出帶著身體熱度又凝結的白色哈氣。凌寒呼吸均勻,腳下很有節奏,林硯臣跟在他身邊,一樣的沉默,彷彿跑步是一個修行的方式而不是運動。終於在兩公里標記線附近,凌寒停了下來,解下長長的圍巾仰頭:“今夜星光燦爛。”

“你是指望我對個下聯還是唱首歌?”林硯臣調整了一下鞋帶的鬆緊,眼眸在黑夜裡閃著令人放心的淡淡光芒。凌寒說:“在首都就看不見,人工光源太亮了。關於宇宙,我的認識僅限於天文館。”他隨手揉了一個大雪球:“看,這個是天狼星。”說完又吹下一粒雪珠說:“看,地球。失望嗎?”林硯臣樂出聲來:“我從來不知道,一紙分配令也能讓你冒出這麼多七七八八的感慨來,天地悠悠過了,現在該不是要愴然涕下吧?”凌寒毫不猶豫地把那個大雪球雙手扣籃在林硯臣頭上,然後驕傲地往前慢跑起來。林硯臣追上去:“說真的,如果軍人不是終身職業,我早就跳槽了。”他試圖握住凌寒的手,卻被非常明顯地拒絕,於是只能說下去:“很多紀律和命令,和我的性格也差了太遠,當時不知道吃了什麼迷藥,居然讀軍校。我沒那麼多熱血男兒建功立業的想法,這點大概最讓老大痛恨,有時候我覺得當兵只是為了每個月有固定工資拿又不用擔心被炒魷魚。至於打仗,更是煩得很,會打仗不代表愛打仗,戰後的掃尾真是噩夢。”

凌寒靜靜地聽著。

“這次迪卡斯之行,飛豹團是被拉去墊背的。墊背也得好好墊,我悲壯的很,

預期戰損比率很高,死的每一個人都是弟兄。”

凌寒粗重地喘息了幾下。林硯臣伸開雙臂狂奔了幾十米,像是黑夜裡剛從人形化來的一匹孤狼,剪影一樣的他站在遠處的夜色裡等待凌寒。周圍很暗,今晚有云,月光稀落,雪地的反光只能提供短距離的瞬間視力,林硯臣知道自己在野戰營區沒人打掃的地方,雪過小腿,開始踏進來覺得鬆軟,很快它們就冷得令人恐懼,像小尖刀在輕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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