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吵不鬧,實在沒有什麼存在感,因此左鄰右舍的鄰居對他都沒有特別的印象。至於那家中介則說,王家姐弟住的那套房子從來不在繅絲廠委託他們出租的名錄上,應該是分配給員工沒有收回的房子。”秦月朗又傳了些補充資料過來:“透過分析容貌的相似度,我們可以確定,女模汪嘉和王達收藏的姐姐的照片是同一個人,這個叫‘王迦’的女孩子二十年前確實因為‘亡故’而被銷戶。特偵組那邊已經相信了這個故事,除非有新證據,不然我們也只能認定是真的。”
江揚一面看一面說:“叫咱們自己人再查他們的戶籍記錄,不僅僅要查二十年前,要從他們父母那一輩開始查!還有,一個撰稿人怎麼能徒步走過資深戶外愛好者也不敢輕易嘗試的越野路線的,又是怎麼殺死特種兵出身的方方的?”
“他是寫旅遊文章的撰稿人,常常要自己帶著相機去那些人跡罕至的地方拍照,所以戶外越野能力很強。此外,他因為自小就沒爸爸,經常被其他孩子們欺負,所以姐姐省吃儉用送他去學散打,後來他為了報仇練得特狠,還為了賺錢去地下拳莊打過幾年,勝率是71%,算是雁京那些地下拳莊裡比較有名的‘拳王’。那一身肌肉,不比咱家的親衛隊員差。”秦月朗嘆了口氣:“他的房間裡堆滿了刑偵學或者謀殺心理學之類的書籍,還有近百冊偵探小說。他說這個局他謀劃了十年,可是以前巧克力別墅人太多,他沒法下手。去年卓家失勢,秦月翔避走鳶尾山谷,他就知道,機會來了。”秦月朗想起那個人近乎瘋狂卻又那麼冷酷的黑眼睛,在這樣溫暖的房間裡都忍不住一抖:“他前前後後去踩過四次點,終於在老花匠添了孫子回去請酒的空當,用偷來的衣服和花大力氣學會的帶當地口音的布津語敲開了迷你巧克力別墅的門,假裝是老花匠的侄子,替叔叔拿忘在這邊的重要的東西,騙過方方。”
江揚隨手抓過一張白紙,唰唰地把前後的情況畫了張關係圖,在直覺有問題的地方圈了幾下,然後又問:“媽媽那邊怎樣?”
“她的法律顧問組也沒看出什麼疑點,因此傾向於相信這個故事,積極配合卓家嚴懲兇手。你知道,卓家現在算是我們重要的合作夥伴。”秦月朗微笑:“暫時就是這些,每天被司法部和那些舌頭很長的貴婦八婆們追著問兇殺案,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我也想早早了結了這些,回你那兒上班呢。蘇朝宇最近聽話嗎,小外甥?”
江揚完全沒有調侃的心情,只是皺著眉看那張自己畫的思維圖,敷衍地嗯了一聲:“還好,暮宇很能幹。喂,每天早晨給我讀報紙,是你教的吧?”
秦月朗無辜地搖頭,大聲叫:“當然不是,怎麼會?只不過他在家裡的住的那段時間,姐夫為了防止我睡懶覺,強迫我每天‘像副官那樣作息’而已。而且你知道,我跟姐夫的時間最長,新副官雖然是我以前的助理,不過姐夫用著還是不夠順手。像早晨讀報這種事,讓人家特意來一趟,還不如讓盧立本起床的時候順手把我弄起來。”
江揚笑,不再理會秦月朗的哀號,囑咐了兩句“不要掉以輕心”之類的話便掛掉電話,盯著剛剛畫下的圖對照卷宗細細思量。
絢爛英豪8旌旗盛宴(最終篇)88
蘇暮宇睡不著,自從那個雪霽天晴的早晨送江立回首都之後,有著跟基地最高指揮官非常相似的琥珀色小卷毛的年輕人就徹底像他宣佈的那樣,開始“追求”蘇暮宇,每一次都是又浪漫又有孩子氣又高智商的方式,讓人不由自主地有點沈溺。比如前天,他一本正經地寄了個快遞到蘇暮宇的辦公室,裡面是一個全鋼鏤雕了夏季星圖的魔方。若是按照正常的星座位置拼好,它就整體亮起來,每顆星星都像真的那樣會閃啊閃啊的;如果亂拼,它就會咯咯地笑,像是個討厭的小狐狸精;唯一的例外是把獅子座和雙子座拼在一起──那時候它就會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海藍色的光,放一首非常纏綿的老情歌。
江立的條子說:“核心程式是我十四歲的時候跟國安部的電腦機工專家學習的時候寫的。我一直想,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一個我愛的人,一定要送他這樣的禮物。”
蘇暮宇毫不客氣地回了條簡訊:“‘他’?元帥怎麼沒打死你!”
可是卻怎麼能不心動呢?蘇暮宇靠在床頭,伸手抓過魔方又轉了幾下──某種程度上他還是個孩子,對於所有的玩具都沒有抵抗力,在首都的時候就辦了海洋公園的年卡,有空就要去坐雲霄飛車,開碰碰車。若不是這陣子太忙太亂,他絕對要在官舍的地下室裡裝一個大海洋球池:“對於缺失童年的我們大家來說,那種東西有利於減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