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的時候這小夥子猛地橫衝出來,我來不及剎車,就撞上了。”
換了幾年前的謝言民,早就揪著人的衣領一圈揮過去了,可幾年的時間早已在他身上沉澱出一股屬於成功男人的審時度勢和淡定自若,他壓住心裡翻滾出的謾罵,對事情做了一番判斷,這人撞了人不但沒逃走反而還把陳今送到醫院,說明人品不差而且一定是小今違反交通規則,不然這人不會如此有恃無恐。不管怎樣,自己都得慶幸這人好歹是將陳今送進了醫院。謝言民對那人道了謝,讓那人自己忙去了。
過了二十幾分鍾,手術室的門開啟,陳今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謝言民湊上去,看見陳今左邊臉上全是擦傷,一道道的布在腫起來的顴骨上,眼睛緊閉著,身上蓋著白色的被單,看不清楚傷勢。謝言民覺得心裡有些酸,左右邊臉對比下來,他才發現陳今竟然瘦成這樣,問道:“醫生他怎麼樣?”
“病人沒有生命安全,左腿輕度骨裂,還有些輕微擦傷,放心吧。不過病人有輕微的心臟病,憂慮過度加上低血糖導致髒功能衰退,被撞之前受過寒,所以被撞之後內臟區域性出血,可能會出現一段時間的昏迷狀況。”
“謝謝醫生,我們要一個單間的病房。”
謝言民坐在陳今的病床前,對著臉色泛百的陳今罵道:“讓你特麼的和老子在一起,你非要瞎眼的挑林隱那假啞巴,現在好了,你都這樣了,那王八蛋連電話都打不通,值不值啊你這個傻子…你說你腦子正常好好一青年,怎麼跑大街上讓人去撞了……”
謝言民罵罵咧咧的絮叨了幾個小時,將那些年他們別離的歲月裡來不及罵過的話說了個遍,直到無話可說,陳今還是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謝言民嘆了口氣,不知怎的忽然覺得何正要是在這裡就好了,何正永遠是囉嗦個不停的,他在這裡和小今多說說話撒撒嬌,他煩不勝煩,就會睜眼開始罵人了。
謝言民還在神遊,這廂陳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謝言民抓起來一看,冷笑著準備好一腔怒火陰陽怪氣的接通了電話:“林先生林大忙人~~您終於有空接電話了……”
在謝言民至今為止的記憶裡,林隱永遠都是極其沒有禮貌的,他不是打斷自己說話就是不分場合的奪命call,現在又一次打斷了自己,只聽林隱簡略的問道:“小今呢,我要和他說話。”
謝言民火冒三丈的吼道:“說你妹的話,他現在說不了話了……”
謝言民明顯感覺到對面的人一頓,接著問道:“什麼…意思?”
“我特麼還要問你什麼意思呢,你對小今做了什麼,他怎麼會大白天的不去上班,還跑到路上被車撞了?”
“你說什麼…小今人呢,他傷哪了,嚴重嗎……”
明明林隱的語氣里根本聽不出來是問句,不僅不焦急大聲,反而緩慢多停頓,可謝言民不知為什麼就聽出了一種擔心到頭的感覺來,就像他爸當年親眼看見瓶子摔破的瞬間,不是破口大罵,而是哆嗦著話都說不連貫一樣。他衝出口的滂渤的一句我草…你媽頓時萎了,他沒好氣的將陳今的現狀如實轉達,又換來對面長久的一陣沉默,直到謝言民以為對面早已掛機的時候,林隱稍顯冷清的聲音傳來:“謝謝你,小今現在在哪,我明晚就回來。”
傍晚的時候,陳今的病房裡進來一個年輕的男人,謝言民帶著詫異的看著這個秀氣的跛子進了門,走過來將手裡的塑膠袋遞給自己,溫和的說道:“謝總是吧,我是馮至,是小今的朋友,林隱讓我來照顧小今,你吃點東西回去休息吧。”
謝言民接過來擱在桌子上,沒什麼胃口的答覆馮至關於陳今怎麼會被撞的問題,馮至早已經走過去掀了陳今的被子檢視傷勢。門再一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居然是華夏典當的當家人寧顯壹。寧顯壹先是像謝言民打了聲招呼,然後詢問了陳今的傷情,最後極其熟稔的搭著馮至的肩膀說他先走一步去接小寶哥,問他一個人在這沒問題吧,馮至搖了搖頭,寧顯壹和謝言民道了聲別便走了。
謝言民旁觀著兩人間的互動,不知內情的想歪了。謝言民後來因為公事不得不走,馮至留下來照看陳今,陳今一直都沒醒,馮至中間去了趟超市買了點水果,陳今醒了可以吃點,在醫院的走道里被兩個年輕人撞到,那兩人投胎似的跑開了,馮至也沒在意,獨自回了陳今的病房。
陳今混沌著醒過來的時候,嗓子火辣辣的灼熱,唇乾舌燥,渾身散架似的沒有一處不是疼的,他下意識的喊了聲林隱,聲音嘶啞破碎的不成句子。
一個熟悉到骨子裡的聲音在耳邊想起:“小今,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