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小辮子揪,語氣稀鬆平常的笑著說:“說得對,我才是他哥,你去忙你的,掛了啊拜……”
謝言民盯著嘟—嘟—叫個不停的手機,將有型的頭髮刨成一個新鮮出爐的雞窩,心裡煩得很,恨不得掀桌罵人,本來就休息不好,那晚何正泫然欲泣又有些狠絕的目光時不時閃過,讓他幹什麼都靜不下心來。
他明明是為了那臭小子好,讓他好好的一個小青年,不要跟著自己胡混,甭管男的女的,找個靠譜的。自己是有些喜歡他,同居久了,甚至還有些心動,可越是這樣,越得離他遠點。
不要說自己還有些惦記著陳今,雖然毫無希望,可心意這東西,不像市場超市裡買大白菜,看上的這顆被人搶先了,立馬轉開目光鎖定下一顆新鮮水嫩的,一旦給出了,就是沒人接下砸在了地上,也沒法像皮球似的彈回胸膛。再說了,自己不像林隱那個自由的光桿,上無老下午小,赤條條的想幹嘛幹嘛,自己頭頂上,還有個頑固不堪的老爹,他要是知道他兒子不學好,跟男人胡搞,不得氣得掄起家門口那一對臭顯擺的清乾隆六方青花瓷一人砸一腦袋,然後三高齊犯,直奔醫院搶救室,謝言民可不敢這麼赫他老子。
自己最開始還能委婉的表達,小正子,你胳膊也皮實了人也蹦達了,一頓能幹掉三碗飯了,可以從哥這裡滾出去了吧,被何正咕嚕著眼珠子拉七扯八的轉移話題,此路不通。接著謝言民藉著加班的理由三五天不回家,愣是把那房子免費送給何正無限期居住似的,本以為這下清靜了,誰知道那個能折騰的小子有次來公司串門,看見自己剛好沒刷牙洗臉刮鬍子的從沙發裡爬起來,呆了幾秒居然扭頭就走了,謝言民還以為是自己這幅邋遢的尊容嚇跑了小朋友,心情舒暢的洗漱完了翹著腳在辦公室哼歌吃外賣,就見何正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看見自己手裡的筷子桌上的外賣,小臉沉得那叫一個紮實,一手屯了個保溫盒在桌上,奪了自己的筷子飯碗就丟進了垃圾桶,謝言民承認,保溫盒開啟的瞬間,質樸的家常菜味道撲面而來,他一顆老心怦然一動,他媽去得早,這是第一次,除了保姆以外的人,給他送飯。謝言民看著遞筷子的何正,就很想吻他,最後還是摸了摸何正的頭髮,笑著說了聲謝謝。
自那之後,何正就經常給謝言民送飯。謝言民一邊吃的滿嘴流油,一邊心虛不已,他無數次直截了當的和何正說過,他倆沒戲,那小子無所謂的笑一笑,下次接著送,日子就這麼不清不楚的混。有次謝言民加班,從會議室出來第一反應就是給何正打電話,讓他早點睡,不用給他守門,掏出手機的時候回過神來,才深覺情況大大的不好,只有老公對著老婆才能幹這樣彙報一樣的鳥事兒啊,驚出一身冷汗。
於是第二天,市中心有個專案,大頭們齊聚頭,各自對視一眼猥瑣一笑,開著名牌車就往“後邊”去了。商場裡,逢場作戲是基本技能,張總劉總們要低調,成,咱就坐大廳疙瘩裡與民同樂。
謝言民身旁坐著個白淨嫵媚的男孩,姣好的眼睛上畫著濃厚的上挑眼線,小眼兒一眨能放出一股電流似的媚,謝言民嘴角含著煙,不動聲色的將身子往一旁挪,避開那小鴨子有意無意蹭過來的腿。他想,好好的孩子畫的跟鬼似的,還是何正那白淨斯文的小樣兒看著順眼,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把那小子當成小鴨子了,丫的居然敢偷親自己……
他兀自想的入神,忘了提防身旁的鴨子,那小鴨子見這位目光發虛的笑起來,瞅準了謝言民的脖子就掛過去,屁股一挪,一氣呵成快如閃電的就坐到謝言民身上去了。謝言民被他嚇了一跳,皺起眉頭就想將這孩子甩下去,轉念一想,自己真這麼做了,他以後在這裡就沒法立身了,於是忍著滿身的不情願任那小鴨子掛在身上,自己悶著頭抽菸。
誰知那小鴨子突然湊到他耳邊,輕聲笑著說:“謝總,那邊有個男孩一直盯著您哪。”
謝言民一個機靈抬起頭,跟被老婆抓姦似的,就對上何正有些怔怔的目光,摻著淚光的眼睛在昏暗曖昧的夜店裡,隔了喧囂吵雜群魔亂舞的人群望過來,亮的讓謝言民有些無法直視。對上自己的視線,謝言民看見何正攙著肩膀上的人急切的往前邁了兩步,執著的盯著自己,求一個解釋似的。
那眼淚汪汪的委屈模樣,看的謝言民差點一個沒把持住奔過去,他想,自己早晚得將他推出去,現在正是個好機會,讓他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的他都得傷心一陣子,過陣兒就好了,他還是個孩子哪。於是低下頭伸手摟住小鴨子的細腰,偷偷的拿眼光去瞟何正,夜店這一片烏煙瘴氣的視野裡,謝言民都能看見何正那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