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了,護士走的時候帶話說:張嫂去新加坡了,因為老頭要他過去照顧一個人。靠向椅背,目光落在風睡熟的臉上,這張臉被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可是現在卻有著陌生的感覺。他和那張臉象極了,特別是認真時候的眼神,簡直是一模一樣。不過現在看不見那種眼神,它被眼皮擋住了。不由的伸出手,手指輕輕撥弄著短翹的睫毛。“好癢,別鬧。”風不適的皺皺眉,意識模糊的撥開凡的手。“風?風!醒醒。”凡試著輕輕的叫著。風從咽喉處發出輕輕的呻吟,皺眉之後慢慢睜開了眼。“凡?”因為一段時間沒有說話,所有聲音有些沙啞。“是,是我?太好了風,你終於醒了。”凡坐到床邊,讓風靠在他懷中。在凡中輕輕調了下位子讓自己舒服些:“我怎麼會在醫院?”不想自己動腦,有現成的人問,比自己想要來划算,在說他自己現在也沒有力氣去想。
“你出了車禍,簽完合同在回來的路上出了車禍,不過還好,處了脖子被碎玻璃劃傷外你沒受其他的傷了。醫生說只要你多休息就沒事了。”順了順風因為睡覺而凌亂的發凡編制著謊言。
“脖子被劃傷了?難怪會痛,對了,張嫂呢?”
“她去新加坡了,老頭要她去的。不過是在確定了你沒事之後她才走的。風,有沒有那裡不舒服的?要告訴我哦,院長他們已經回來了,何叔叔是你的主治醫師。”
“沒,我很好,只是……”
“只是什麼?哪裡痛嗎?”凡的緊張換來了風低低的沉笑。“你別緊張,我很好,只是有點口渴,也餓了。”
凡把風靠好,在把喂他喝了水:“我去給你買吃的,乖乖的別亂動哦。”得到風得回答他才安心的離開病房。
摸了摸脖子上厚厚的繃帶,傷口傳來隱隱的疼痛。裴浚風微皺眉頭,他不記得他出了什麼事,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凡在撒謊。為什麼凡不告訴他真相?為什麼凡的眼中有著悲傷?裴浚風不想去追問,看來一切又回到了起點,凡心中的愁恨還是沒被消除。黯然的望著窗外,他已經被轉到普通病房,從窗戶可以看到醫院的花園。陰陰的天,低沉的雲,襯托著枯黃的樹葉在略帶寒氣的秋風中飄落在地,漸暗的天色讓秋的黃昏看上去淒涼無比。已經開始起霧的天,看不清較遠的景物。風就著呆呆的望著,沒有焦距的憂鬱的目光望著不知的遠方,直到凡回來。
第二十四章
彷彿一切又都回到起點,看似平靜的生活何時多了幾分愁悶,日子還是照常的過著,每天上班、應酬、回家、睡覺單調且乏味的不斷重複著。奇怪啊,他以前不是也是這樣生活的嗎,為何現在會莫名的厭惡呢?凡依舊在他身邊,一如既往的在他耳邊說著甜言蜜語。那件事以後凡就特別的小心,儘量不讓他單獨一人外出。被心愛的人如此呵護、寵愛著他還有什麼不滿,心中隱隱的不安因何產生?手不自覺的摸向脖子那道淺粉色痕跡,那裡曾經是道較深的傷口。他還是記不得傷口是怎麼得來的,從傷口的痕跡看,絕對不是車禍時候被玻璃碎片劃傷的,細細的,整齊的傷口只有利刃才可以辦到。為什麼凡不告訴他實話?事實是到底是怎樣的?盤繞在裴浚風心的疑惑讓他有些恐懼,他在害怕什麼?隱約的可以感覺到真相的殘酷,逃避還是面對他不知道如何選擇,如果勁上的傷口就是因為真相而留下的話,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氣再次面對。數月的時間可以讓皮肉之傷癒合,那麼是不是代表時間也可以癒合心中的創傷呢?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的傷是癒合還是惡化,沒有人敢肯定這個答案。
被霧氣籠罩著的城市能見度並不高,雪象絨毛般輕輕的、軟軟的飄落在地上。雪白的,為本就沒有生氣的冬季更添了一抹淒涼。
教堂的鐘聲給人以心靈上的安慰,它們幽幽的迴盪在山野間,居住在這山中的亡靈們是不是已經得到真正的安寧。彩繪的玻璃窗從接近房頂的地方延伸道地面阻隔了視野,窗戶之間的空隙掛著的是耶穌出生、受難到昇天的十三幅聖相,這十三幅由明師所繪畫的聖相剛好添滿教堂的兩側,其中最為大眾所熟知的就是“最後的晚餐”。然,裴浚風最喜歡的還是耶穌被訂到十字架上的那幅。最前方,神甫在做著彌撒,嘴裡喃喃的念著只有他才聽得懂得語言。據說,神甫是離耶穌最近的人,作為神的代言人的他們死後就可以直接被天使接入天堂。天使,純潔、美麗、優雅,他們身後的那對羽翼永遠是潔白無暇的,白得透明,白得耀眼。那他呢,以天主教為信仰者的他是不是也有這樣一對羽翼?不,他知道他沒有,在他愛上自己弟弟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不再配擁有這樣一對翅膀了。他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