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那些往事,原本是要絕了毛柏的念頭,可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當時要在“喜歡毛柳”這件事上加個“過”字,一字之差,意義千差萬別。那絕不可能是無意義地失誤,因為在後來毛柏咬上這個字的時候,他並沒有驚訝,也沒有意識到說錯話後應有的懊悔,反倒是好像早已潛意識裡預料到了這些。金採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些而慌亂不已,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要不合時宜地加上那個“過”字,過了是過了沒錯,可偏要在那個時機說卻絕不是為了實事求是。那更像是一種坦白一種試探,“我曾經喜歡過你大哥,你想想清楚還要不要喜歡我?”
心和理智背道而馳,金採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他衝著一片黑暗苦笑:可是,這樣真的可以嗎?
“如果,如果你可以把走近你的機會給一個陌生人,那為什麼不能給我?”
金採痛苦地閉上眼:這顆心已經不受控制了,自己這是寂寞得太久飢不擇食了嗎?真是要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某人強勢迴歸
毛楠回來了,毛柳給毛檀毛柏打了電話,就帶著毛楠回家了。
毛老爺子坐在堂屋裡眯著眼睛聽戲,跟著咿咿呀呀地哼哼,毛楠叫了他好幾聲,他才捨得睜開眼,瞅毛楠一眼:“回來了?”毛楠想:好,這次老爺子不迷糊。誰知老爺子接著來了一句:“三三啊,不是哥說你,早就叫你不要去當兵非要去,你看看這瘦的。”
老爺子口重脾氣大,這幾年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人也迷迷糊糊的。老爺子嘴裡的三三是他弟弟,毛家兄弟的叔叔,十幾歲去當了兵後一共沒回家幾次,81年對越戰爭犧牲了。毛楠去唸研究生第一學期期末回來,個子突然又竄了一竄,人也黑瘦了許多,就被迷迷糊糊的老爺子認成了他兄弟,任誰糾正也改不過來。
老爺子拉住他好不容易才回趟家的三三瞎嗑巴,毛楠順著他爹嗯嗯啊啊,看得毛柳直想樂:毛楠這孩子真是長大了,擱到幾年前還被老爺子拿柺棍抽得滿街竄呢,那時候哪能想到現在他能耐心陪著糊里糊塗的老爺子說胡話呢?
毛柳轉頭去廚房做飯,剛把雞啊肉啊從冰箱拎出來解凍,這邊手機響了。
毛柳笑著接電話:“真是稀罕啊姚夫人,您怎麼想起來我了?”
謝淑媛在電話另一頭一點不客氣:“姚夫人稀罕,姚先生可不稀罕。聽自強說毛先生譜大得很,他請不來,我就來試試咯。”
毛柳大笑:“好了淑媛,咱們還是正常點說話吧。怎麼,你這剛生完孩子就來幫老公忙生意了?”
謝淑媛佯裝嗔怨:“要不是某人三推四阻,何至於我親自出馬啊?”
“淑媛,說實話,我”
“得,先別說了,我還沒請呢這就要拒絕?你也太絕情了一點吧。這樣,反正我人也在A市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我的面,也看看我剛生完孩子的面,不如,你哪天有空見面細聊,賞個臉?”
這丫頭生完孩子還是這麼伶牙俐齒,毛柳想,不過這下他也徹底說不出什麼來了,只能答應:“好好好,你人都在了,還這樣說,那就明天吧。”
第二天毛柳應約到酒店的時候,謝淑媛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對著窗外出神,毛柳走過去自行拉開椅子入座:“倍感榮幸,姚夫人可是從來不等人的,這次來這麼早,受寵若驚啊。”
謝淑媛扭過頭來:“損我呢?這不是來請您老出山麼,當然得恭敬著。”說著抬起壺來為毛柳斟茶。
毛柳苦笑:“淑媛,我”
一道黑影罩在毛柳的上方,陰沉沉帶著股迫人的氣場。謝淑媛詫異地抬頭看,一個英俊幹練的青年正橫眉倒豎,怒氣衝衝地瞪著她。
“請問,您”謝淑媛放下茶壺坐好,下巴微抬像一隻高雅優美的天鵝。
青年惡狠狠地剜了她一記眼刀,移過視線來看毛柳。
毛柳也微微扭過頭來眯著眼睛看,青年清清爽爽地理著個寸頭,濃濃的眉毛下眼睛卻因怒意而瞪起,鼻子瘦而高挺,給英俊的面容裡添了一絲秀氣,嘴巴抿得緊緊的。
只這一眼毛柳再也移不開眼睛,幾年裡他心心念唸的小屁孩兒,原來竟是長這個樣子的麼?長高了,也壯實了些,眉眼間已不再是那個他記憶中略帶狡猾愛耍脾氣的小孩子,隱隱有了些男人剛毅而成熟的味道。
現在這個年輕的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牙關緊咬,雙拳緊攥,帶著一身凜冽的怒意,陰沉得像是要把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了。
毛柳看著他,看著看著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