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還不如不說,如果可以,徐遠南十分想把口條切下來燉吧燉吧給柳少風下酒去,可惜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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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不合時宜的稱讚之後就再沒了動靜,從後視鏡裡只能看見大半個後腦勺和一隻逐漸爬滿了紅暈的耳朵。
等紅燈的功夫,徐澤如抬手揉了把徐遠南的頭頂,順手扳著徐遠南迴頭看向自己。
一張清雋斯文的臉已然被苦逼之情扭曲成了狗不理包子,十八道褶子硬是一道也沒少,徐澤如不由莞爾失笑:“街景有這麼瞎眼麼?”
“不是街景的錯……”徐遠南慢吞吞地舒展眉梢,怏怏地說,“我是在琢磨萬一遇到丐幫的話該怎麼破。”
“你就這麼期待露宿街頭?”
“小叔的意思是,您沒打算趕我走?”徐遠南瞬間祭出終極大殺器——亮晶晶的目光,一錯不錯滴看著徐澤如。
徐澤如未置可否,收回手,在堪比狙擊槍瞄準射線的死盯下從容自若地掛檔過了路口,直至晶晶亮地眼神一點點散去光芒,這才透過後視鏡似笑非笑地看著徐遠南問:“在你眼裡,你叔就這麼不通情理?”
“必然不是!”問題是尼瑪這不是情理上的事兒,而是破了倫理了啊!
“既然不是……”徐澤如頓了頓,斜睨了徐遠南一眼,“你怎麼就以為我會因為一個失了準頭的貼面禮而讓你露宿街頭?”
“……”臥槽!那不是貼面禮啊!
心底的禽獸版徐遠南跳腳反駁,卻被斯文版的徐遠南無情鎮壓。
只見徐遠南滿臉帶笑,十分沒有骨氣地順著徐澤如拋下來的臺階爬了上去:“沒有的事兒!小叔你想多了!”
“嗯哼!”徐澤如哼笑,用下巴點了點放在工作臺上的手機,“到地兒還得二十分鐘,給叔錄個小丸子吧。”
臥槽!小丸子……
小丸子他妹!
徐遠南內心臥槽,臉上苦逼,顫顫巍巍地把爪子伸向了手機。
徐澤如心情大好,含著笑補充:“要內地版歌詞兒的。”
“小朋友假日裡去郊遊……”好不容易醞釀好了情緒,經過兩次忘詞一次錯詞之後,錄好了《小朋友假日裡去郊遊》。
誰知徐澤如又慢悠悠來了一句:“我比較喜歡片尾曲,就是噼裡啪啦那個。”
得!
小受總是無時無刻不在無理取鬧。
徐遠南心底下自我安慰著,斜眼瞟著徐澤如重新開錄,一直噼裡啪啦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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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兒做東,地兒是他們選的——青河上游,河岸上一傢俬房菜。
這傢俬房菜的老闆是個三十多歲的江浙女人,名叫姜琳,跟李德林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要不然李三兒也不能這麼輕易就訂著席位。
姜傢俬房菜的位置差不多已經出了樂成市區,在靠近南郊的半別墅區附近。
那片地是南郊石村的,石村位置靠近城區,村長跟著地產熱集資搞開發,在村後半山腰上蓋了三十幾棟二層小樓,山腳下卻還保留著淳樸的鄉村風情。
最後那些小樓大多都賣給了上了年紀想要到鄉下養老的退休老幹部,以及混夠了商海追求返璞歸真的老人精子們。
那些小樓算不上別墅,卻也堪比別墅,所以被當地人笑稱半別墅區。
姜傢俬房菜就在石村村頭,青河河邊上,平時做的主要就是半山腰上那三十幾棟小樓的買賣。
青河水淺,垂柳依依。
透著江南氣息的連舫,一邊船體飄在河面上,一邊船體擱淺在岸上,正對著岸邊那套仿古小四合院的院門。
姜琳平時就住在岸邊那套仿古小四合院裡。
每年到了春夏交接的時候,私房菜館便會從小四合院裡挪到門前的連舫上,岸上那條船體做廚房,河邊上飄著的船體上設席面。
徐遠南跟著徐澤如到石村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一個風韻猶存的少婦站在連舫邊兒上對著他們溫柔的笑:“我有種穿越到古代秦淮河的錯覺。”
“秦淮河上的姑娘比她年輕耐看多了。”徐澤如不聲不響地開啟了毒舌模式。
“……”徐遠南翻了個白眼,扶著徐澤如的胳膊下車,坐在了洛翔送到他屁股後邊的輪椅上,“這李賤人他爹不會是把席面設在船上了吧?”
“恭喜你,答對了。”洛翔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來的小毯子搭在徐遠南腿上,“走吧,咱去看看李賤人他爹怎麼把咱家大侄子連人帶輪椅一塊兒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