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受刑般的訓練,他知道老麥爾道不會像普通的教練因為他無法堅持而處罰他。
他只是執拗地不願意放棄再進一步地訓練。
老麥爾道為他屢屢驚人的執著和潛力而驚喜:「好樣的!好孩子,再來一組!」
每天的訓練都以筋疲力盡告終,肖林常常無法挺直腰桿走回自己的房間。
喬治在哪裡?
如果真有那麼一點空隙的話,他會抬頭尋找安裝在各處的鏡頭。他不知道喬治此刻是否就在監視螢幕面前,他為了這個不確定性而覺得有點沮喪,甚至寧願有更多的訓練來讓他不再胡思亂想。
與昆騰的比賽是黑市拳擊界今年的重頭戲。
肖林接受的只有訓練,他無法想象外面已經沸騰的賭博盤口。他沉默地接受著訓練,只是有點渴望喬治的微笑。
裴德也許明白肖林的渴望,但他可惡地刻意不加理睬,只執行一個助手的責任。
「你的深蹲成績好多了。」
「是的,昨天開始負重增加到四百五十公斤。」
裴德問:「感覺怎麼樣?」
「還挺得住。」
僕人們端上了熱騰騰的飯菜。飢腸轆轆的肖林毫不遲疑地享用他的晚餐,經過一天的訓練,他已經餓壞了。
飯菜不再考慮肖林的口味,現在一切都以比賽為先,早午晚三餐的配搭只講究營養。根據肖林目前的狀態,營養師們想盡辦法增強肖林的骨質。
儘管速度飛快,他的吃相還是非常斯文。裴德站在一旁,微笑著看他進食完畢。四個碟子裡面的東西全部一掃而空。
「比賽的日期定下了嗎?」
「當喬治先生認為你可以比賽時,比賽就會開始準備。」
喬治這個名字從裴德唇中吐出的一刻,肖林詫異地發現自己心跳猛地一跳。
天,他不知道自己會如此期待聽見這個名字。
飛快跳動的心臟強迫他忘記所謂的東方人的矜持和拳手的立場,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張嘴:「我很久沒有見過我的教練,這種情況適合就快參加重要比賽的拳手嗎?」話衝口而出,帶著抱怨的語氣。
裴德沉默了一下。
「你指的是喬治先生嗎?」他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問。
僕人們敲門進來,麻利地收拾桌上的碗碟。
「還能有誰?」肖林坐在餐桌旁,唯恐臉上洩漏出什麼,他低著頭凝視地毯上的花紋,試圖不讓裴德看清楚自己的臉色。
他稍微有些急躁地等待著。
可惡,他從來沒有被這麼熱切的渴望煎熬過。那種隱隱的藏在心底的東西不知什麼時候慢慢積聚,竟然在這個時候翻騰出來。
他是拳手,而喬治是教練。
不管怎樣,至少在比賽之前,他應該堅持自己的立場,就像喬治堅決地消失以堅持喬治的立場一樣。
太沒有毅力了,自己不應該這樣做的,肖林沮喪地想。也許是因為訓練太辛苦了,讓他對溫柔的喬治越發想念起來。或者是因為今天的訓練還不夠,讓他還留下多餘的精力。
「什麼時候見拳手,這由教練作主。」裴德的回答不出肖林意料,低沉簡潔:「肖林,你唯一的任務就是受訓。」
肖林沉默了好一會。
「明白了。」他低聲說。
晚餐後,他按照計劃進行了一個小時的柔軟訓練。受訓時的日子差不多是千篇一律的,他有嚴苛的日程表,具體到每一分鐘。肖林必須在預定的時間內完成練習,用餐,連沐浴也規定了時間。
「今天看什麼?」
從房間的浴室出來,裴德像往常一樣已經到達他的房間。肖林穿著短褲,沒有一絲贅肉的上身赤裸著,訓練都在室內進行,面板不但沒有曬黑,反而更白皙了。
這竟然使他看起來更纖細。
由於他過於單薄的外形和第一場比賽不戰而逃的記錄,外圍的賭博公司對他並不看好。
裴德開啟了螢幕:「昆騰第九十七場和第九十九場比賽的錄影。」
「第九十九場……」肖林坐下,注視著螢幕:「是他和桑亞的那場?」
桑亞死在那場比賽中。
「是的。昆騰在第九十七場和第九十九場中使用的戰略幾乎相同。」這段時間,負責向肖林講解昆騰記錄的人是裴德,當肖林在訓練室被老麥爾道調教時,他就和喬治一起就昆騰的比賽記錄交換意見:「仔細看這裡,肖林。」裴德按了遙控器,讓書面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