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自己找一個最靠近搖滾區的看臺,欣賞自己的落敗。
兩個人架已經吵完了,南日埋頭在項平端的肩膀裡,很可能在哭吧。項平端摟著南日,手掌撫著他的頭髮,他的頸背。頭低低的,嘴巴靠在南日耳邊,一次又一次,慢慢說著:『沒事了…沒事…』臉上的表情是陸朝從未曾見過,好像快要陪他一起哭出來一樣,既心疼又溫柔。
沒有人會想到,還有一個人叫陸朝,也一樣很認真在找。他總算明白,再多努力,對項平端就是兄弟的義氣相挺。但是南日不同,和任何人都不同。
接吻,項平端並沒有閉眼睛,半張著,因為他在看南日。只看得見南日。
他們走了以後,陸朝還在。他動不了,站不起來。
咬住自己的拳頭,他不能哭。
驚醒。很喘,像跑給警察追一樣,陸朝大口換氣,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自己這麼喘。心悸的疼痛太清晰,陸朝臉色非常難看,這場噩夢一直刺在胸口,化了膿。
「陸朝?!」秦直的聲音將陸朝拉回現實,後者逐漸放鬆下來,一頭汗溼,額髮服貼在臉頰邊,平添幾分無助。
「現在幾點?」
秦直瞄一眼牆壁上的掛鐘,「早上十點。你怎麼樣,做噩夢?」
「嗯。夢到以前的事。」
秦直就側躺在陸朝旁邊,從昨夜開始,沒有離開過。猶豫著要不要問,陸朝先沒頭沒尾的開口。
「夢到一個運氣很好的傢伙。我搶不過他,又餓的要死,拼命灌開水結果肚子痛。」陸朝不明所以的說著,頓了一下,再補充一句:「真的好痛。」
秦直知道陸朝夢到的不是他所講,然而,這個人已經開始接受自己。所以,挖瘡疤的事,暫且留待以後。該下手的時候,秦直絕不心軟。一刀一刀挖出爛肉,陸朝的哀嚎聲,是最棒的佐料。這樣就能把自己填進去,填進他心裡。
「但是你醒了。」秦直望著他的眼睛,說:「最可怕的不是做噩夢,是你醒不過來。」有意無意的雙關語,陸朝忽然覺得自己沒那麼倒楣,他看著秦直,一時間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只聽見自己愣愣的發問,像拿到一張終於及格的考卷。
「我…醒了?」
「嗯,醒了。」
秦直俯下身,慢慢舔著陸朝乾裂的唇角。撕開膠水一樣的聲音,兩塊舌頭卻又溼又膩的黏著。陸朝沒有閉眼,這次他想看秦直的表情。後者發覺了,稍稍分離,空氣的涼意包圍,舌尖與舌尖依依不捨地相觸著。此刻,陸朝再不能有其它想法。他撐起上半身追上秦直的嘴,感覺對方立刻緊緊抱住自己。
只有自己。
「陸朝…陸朝…」
纏人的呼喚持續回放耳邊,被喊到的陸朝不曉得為何火氣大起來,反手推開秦直。後者不屈不撓,手掌揉著他的頭髮,等於變相安住他的腦袋不準躲。
「叫魂啊!幹嘛!」總算恢復精神的陸朝,連脖子都一片通紅。
秦直盯著陸朝氣急敗壞的樣子,「我愛你。」就見陸朝像被魚刺噎住的臉色,又憋又卡,罵人都掉鏈子。「幹、幹!你起什麼乩,白痴!」
「還是一樣嘴巴不乾淨,我是怎麼教育你的?」
陸朝一下子全身起雞皮疙瘩,秦直那眼神太…太像菜市場大媽挑豬肉。
「教你媽!」這一句撂出來陸朝自己都覺得怪怪,不為內容,而是那聲調,尤其氣氛。不過這不能怪陸朝,因為秦直的手已經伸進T…shirt裡面,來回撫摸著。
秦直含住陸朝的耳朵,混合著熱氣一遍遍說著那三個字,手掌像幫他抹肥皂一樣,胸口、背脊以及敏感的側腰之間流連。
「…滾開!我…你…你說夠了!」
可憐陸朝再怎麼逞強都逃不過秦直的魔掌,什麼時候變躺平在床上,他仰起頸子呼吸困難,一口氣快接不上下一口。秦直終於肯暫時放過陸朝又紅又燙的耳朵,面對面看著他。汗溼的頭髮,上衣掀開,露出纖細的腰線一路往下至跨骨。屬於少年青澀的軀體,尚未發育完全的肌肉,按在手掌心裡既緊緻而富有彈性。睡褲寬鬆地掛著,一截白色底褲頭,彷佛劃出最後一道防線。
覆上陸朝的身體,秦直試圖縮小這考驗人性的視角,但卻沒算到彼此貼合的姿勢更引燃情慾蒸騰。灼熱的硬度互抵著,用盡最大的理智剋制自己。「記住了?」
陸朝感覺心臟失速跳動著,像得氣喘病,需要一個大大的氧氣面罩。
「我真不記得你…你乾脆一次說清楚,我到底哪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