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轉過頭來,魏遲的表情陡然間變得陌生,凝重得有些不像他:“嚴儼。”
“嗯?”
“你還會想寬叔的事嗎?”
嚴儼猶疑地說:“大概吧……”
“那就找件別的事轉移注意力吧。”他是認真的,話語裡一旦沒有了那一絲遊戲人間的油腔滑調,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奸商也可以變得很成熟很正經。
嚴儼怔怔地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什麼?”
“找一件讓你更上心的事。”成竹在胸的魏遲把話尾拖得很悠長,勾起嘴角,淺淺地給了他一個微笑。
軟軟的沙發墊慢慢下陷,魏遲貼在他耳邊:“嚴儼。”
“嗯?”
“閉眼。”
閉上眼,天黑了。魏遲的氣息靠得很近很近,幾乎能噴上嚴儼的臉:“嚴儼,你臉紅了。”
嚴儼開口想反駁,魏遲剛好吻上來。
天昏地暗,天旋地轉。
見鬼的,這年頭,麻煩們真的學會開團組隊了。
第6章
臨睡前,嚴儼閉起眼跟自己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頭痛欲裂。
於是重複講一遍:“我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
心跳聲“咚咚”砸著耳膜。
“我醉了,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
默默唸一百遍。
烏漆墨黑的房間裡,蹄膀在打呼,阿三在磨牙,阿四驚天動地地翻一個身,然後怡然自得地說夢話。瞪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天花板,嚴儼恰好數過第九千九百九十九隻羊。
什麼寬叔,什麼租房,什麼前途渺茫,什麼都想不起來了。“神馬都是浮雲”還沒有廣泛流傳的時候,語音訊道里的遊戲玩家們總愛撣著菸灰,用一副過盡千帆的口氣喃喃笑侃:“認真你就輸了。”
翌日清早,嚴儼打著呵欠開店,有人瀟灑地倚著牆根候在外頭微笑招手加寒暄:“喲,臉色這麼差,昨天晚上沒睡好?”
想象中的尷尬羞澀在眼前這張欠抽的笑臉下全數化為烏有。嚴儼扭頭看看鏡子裡頂著一雙熊貓眼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