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認我不是這種的,範源進也不是。
他此時不屑我只因我跟他說了我不會打架,他得替我想。
打架真是變身男子漢最好的化妝品啊,他打趴垣內的同時也放出內心那頭逞兇鬥狠的猛獸,腦門一充血便將處境與冷靜拋到腦後,只想用拳頭分勝負、定輸贏,瞧不起拖他後腿的軟腳蝦老闆的懦弱與無用。
見我不接,他乾脆將手裡的都扔地上,我攔他不住乾脆面對面的抱住,比他高一些的我微垂著臉說話的時候,我的唇都快親到他的臉頰了。
不要打,他們好多個,勝算太小。
要智取,給錢,自由了,再算帳。
求求你,忍一下,拜託,拜託……
範源進又氣又惱的回瞪我一眼,罵我雖小郎(倒楣人),無路用,我當作沒看見,不改其志的不停請求他、拜託他。
我的出身加上我的脾氣,讓我沒啥機會低聲下氣的裝俗辣(鱉三),這是第一次,就獻給了範源進。當然,他奪去,不,擁有我很多項的第一次,不差這一樣,可這一樣對我來說有多麼不容易,我的家人最知道。
我抱得死緊,範源進推我推不開只得就著我抱他的姿勢掏出我後褲袋的皮夾,將我跟他身上所有的美鈔、日幣、臺幣全都拿出來,我見狀連忙放開他開啟我的公事包,拿出旅行支票遞給他。
只見範源進深吸一口氣,咬著牙苦苦憋回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用力將旅行支票從我手上抽過去,我想他一定在心裡祈禱支票能被他扯破,可惜我放手放得快,沒能讓他願望成真。
領頭的混混下巴一抬,兩個羅嘍朝我們走過來,接過那一疊其中一個伸指比比我的手錶,我連忙剝下來雙手呈上。
這顆勞力士是我到彰化上任前父親給我的,價值我不清楚,平時也不戴。出國門嘛,總要擺派頭,就戴上了,不想一出門就遭劫,合該我跟它情深緣淺,今生無緣。
領頭的看見戰利品,咧出一口黃牙,他說話我看不懂,只能用胳膊碰了下範源進的,示意他翻譯。
範源進不理我,啊嗚咿噎噢的跟他一句來一句去,說了好幾分鐘,氣氛仍然僵持不下。
然後,突然安靜了。
「Kaito是他兄弟,我們就這樣走了,他對他無法交代。」隔了約莫三、五分鐘,範源進硬著脖子轉頭對我說,臉上繃著煞氣:「他要你,跟我,都留下一根手指。哪一根,可以自己選。」
作家的話:
來自後媽的威脅:要留言;要票票;不然要BE羅!!!
第十五回 (聽障攻VS雙性受)
(十五)
手指?我目露疑惑,以為自己聽差了。
「手指。」範源進瞄眼我的手指:「給了手指就能走。」
那……要是不給呢?我繼續用眼神問。
範源進不答只是看著我,等我下決定。
你呢?我伸出食指,比向他。
他搖搖頭,唇線緊閉,眼神也很堅硬。
天啊,地啊,三界諸神啊,禰們誰有空替我把範原進流失的理智補回去啊?我嘆了口氣,喬正我的助聽器,打算往那個領頭的再走近些。
才跨出一步,範源進的手臂就橫著攔過來。
「你想做什麼?」
談判,我比。
「你一個……又不會講日文,怎麼談!」
你要是願意,可以幫我,我再比,心裡默默給他沒出口的那個詞記個負點,要是能活著回去,我會好好跟他算總帳。
有個笑話是這樣說的,住天堂的不敢跟住地獄的打官司,因為人間最頂尖的律師,每一個死後都下地獄了。
我連主辯都當不上,自然離頂尖遠得很;可那四、五年裡學得的東西也不是毀了畢業證書,就會自我腦中format掉。
範源進瞪著我深吸淺吐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正在考慮,反正我當前也動彈不得,耗再久我都能等。
提到耗,我有了新發現。
這群混混素質真是高,站這麼久也沒人躁動,我初步分析了一會,若有所得,轉頭望向那個領頭朝他比了個大拇指,不管他能不能意會我的稱讚,他御下有方畢竟是事實,做人要大方,就要不吝讚美。
「你有病啊!」範源進用力拍掉我的手,眉頭又蹙在一塊了。
手指要留著,我比比自己的,又比他的。
給我機會,我說唇語。
修理垣內、修改合約花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