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帶來的不快,我深表慚愧。
我想你。如果我是畫家,我就可以用最柔美的線條捕捉你不經意間臉上流露出的微妙表情;我仰慕泰戈爾,如果我也是詩人,我就可以用簡單卻富含哲理的語句抒發心中的情愫;如果我是音樂家,我可以用足以打動世間萬物的旋律表達對你的愛思;如果我是。。。。。。可惜我什麼都不是,我什麼都做不到。
閉上眼睛你的影像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裡,那般真切生動簡直不似幻象。我向你伸出手,我的手越過你的身體抓向你身後的一片虛無。什麼都沒有。睜開眼,我呆望著伸出而久久沒有收回的雙手,我想,我到底抓住了什麼?什麼都沒有,一片虛無。
說到底,我依然什麼都做不到。
悵然嘆氣,一陣悲從中來。
“時間會改變一個人;時間會使一切淡忘,最終磨平所有的過往”絕對是騙人的鬼話,不過是將意志不堅的責任推卸給時間罷了。深切的思戀不會因時間的推移而減弱,相反的,只能愈加濃烈起來。但凡與你有關的都令我心馳神往,也會教我心旌搖動,口乾舌燥,無法從容。
我們是不是過早地出生在這個世上?我們本應該出生在更加開化、人們的視野和認知水平更為高遠的時代。
為什麼我們會這麼亟不可待地出生在這錯誤的時期呢?
只為了相遇。為了磁場的互相召喚,吸引。或許早在前世便已註定,拋開所有的科學性不談,如果人有靈魂,靈魂擁有轉世投胎的能力,我們一定是在上一世約好的,這次命運卻還是惡作劇般地將它的齒輪錯拉,讓我們在錯誤的時代以正確的方式相遇同時必須遭受錯誤時代的譴責。
想到這裡,兩邊太陽穴不禁抽動,眼睛下面的肌肉一跳一跳,頭痛又欲發作,我必須控制一下,還有很多想說的話沒有說完。
猶記得那天你坐在工廠後院的長椅上,空漠地注視著前方地面上斑駁的樹影,我站在不遠處的樹旁註視著你,金燦燦的陽光從側面為你鑲上一道光邊,我不知道此時此刻你的腦中勾勒著怎樣的畫面,也許你單純是累了發愣而已,在我眼裡卻不盡言,你的一舉一動在我看來都是那麼富有魅力,我無法抑制不去探求其中深意,宛如徒步沙漠的口渴之極的旅人,一口一口吞嚥著口水朝泉水的方向跋涉。
噯,我該怎麼辦呢?我該拿你怎麼辦?
後來,你發現了我,臉上出現意外地神情旋即綻開笑容。那一刻,我頓時全身的血液彷彿倒流般眩暈,幾欲厥倒,你當時一定覺得我很狼狽,是吧?你肯定猜不到我花了多大力氣才使自己站穩,隔了幾分鐘之後才勉強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真不願意回憶自己當時的表情。
你站起來,一步步朝我走過來。我可能中暑了,眼前的你出現了重影,我該怎麼做,很想掉頭就跑,腿和腳卻好像被釘在了地面上,任怎麼用力也拔不動。
你在我面前站定,你說什麼來著?啊!我凝視著你蠕動的嘴唇,耳邊嗡嗡蜂鳴,蓋過了一切聲響,所有的話語彷彿沒進了太陽的光線中……事後能想起的就只有我汗溼的手心,以及胸前一大塊汗漬的上衣。
我從不相信神佛,但現在我要向他們祈禱,除了他們我又能向誰祈求呢?我跪地祈求他們將我輕輕地、輕輕地放到你身邊……
嗡嗡嗡嗡嗡……腦中響起了與當時同樣的蜂鳴,我說過的,不光是腦袋連身體也是有記憶的,但凡足夠深刻的就會永久印記下來。
新年剛過去不久,我覺得很冷,周圍的世界充滿了冰雪。為什麼大家偏喜歡用殘酷的事來折磨別人的精神呢?家裡人說為我著想,為了我的身體好,為我準備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哼,他們眼裡的好事之於我可是滅頂之災!
夠了,我已不想再徒留著冰冷的世界,對不起,我已無法安坐等待你回來,我要啟程去找你。外面狂風大作,隨風流走的黑雲鋪滿整個天空,我多麼多麼希望你能緊緊地、緊緊地擁抱我的身體,對我說:沒關係,不用怕。
讀罷,樂言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竟激動地在拿著信在床前踱步,覷一眼桌上的電子鐘,已經十一點十四分了。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揚頭瞅瞅母親的房間,沒有光線透出來。必須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
☆、四
樂言在某家小型公司的設計部上班。辦公室裡算上他一共四個人,按人頭算是四個,實際上幹活的只有兩個,剩下兩人一個是“馬屁精”另一個是“牛皮女王”。
“馬屁精”這外號絕非虛傳,此人長相——除了上下兩片嘴唇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