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溫文爾雅,聰明出色卻難以接近,柳家次子熱情奔放,性喜交友而時常衝動,這就似乎柳家父母在生育、撫養子女的時候,將對沖的兩種性格集中地各自放到了某個兒子身上一樣,柳恆沛有多麼“熱”,柳恆澈就有多麼“冷”,但事實又是否真是如此?
柳恆澈到達蘭魚路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與其他街區的安靜不同,這裡依舊喧鬧無比,街上到處是行人在走動,五顏六色的霓虹招牌在夜色裡放出燦爛而詭異的光芒,空氣中混雜著人味、酒味與尿騷臭,一派糜爛的歌舞昇平。
柳恆澈在車上撥打過柳恆沛的電話,那頭無人接聽,他思量再三,又撥了家中電話,接電話的是他母親,確認了柳恆沛出門應酬此時還未回家的訊息,換言之,他之前在電話裡聽到的那個聲音有極大可能就是柳恆沛的!
柳恆澈戴了有誇張黑色鏡框的平光眼鏡下車,頭上壓了頂鴨舌帽。雖然儘可能遮住相貌,但因為他天生一八七的身高和模特般的身材,在黑夜裡也吸引了不少眼光。幾個站街的女人忙不迭地圍上來,用豐滿的胸脯蹭著柳恆澈的身體:“先生先生,要不要一起玩玩?很便宜的!”
柳恆澈快步透過她們的包圍,眼神逡巡著街道兩側的酒吧,試圖尋找到柳恆沛可能進去的那一家。電話適時地響起,柳恆澈按了通話鍵,聽到萍姐的聲音。
“柳先生,找到了。”萍姐在那頭很快地說,“酒吧名叫Fiona,那個流氓全名叫劉虎,和這條街一起都劃在蔡先生下面一個叫華爺的人手裡,我們和他們從前沒有打過交道,現在一時也找不到可以出面的人。Raymond目前人在國外,光合影動那邊的小丁會跟進這件事……”
柳恆澈邊聽邊迅速尋找著那間酒吧,在街角果然看見一塊花花綠綠的招牌,看出入的人群,似乎是間很混亂的鬧吧。
“柳先生?”
“我找到了。”
“柳先生,你聽我說,這件事我們就管到此為止。那批人都是最底層的混混,恐怕連上面的人是誰都不知道,下手又不懂輕重,我們沒必要摻和進去,這件事就等小丁……”
“萍姐,我弟弟也在裡面,而且很可能和歐子琳在一起。”
電話那頭沈默了一陣,柳恆澈聽到萍姐飛快翻電話簿的聲音。
“柳先生,再給我點時間,一小時,不,半小時就好,我再想想辦法。”
柳恆澈看了一眼手錶,距離歐子琳那個電話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鍾,再等下去恐怕事態無法收拾。光合影動的小丁吃苦耐勞,但靈活性欠缺,等他擺平事情,不知要到什麼時候!
“對不起,萍姐,請你繼續聯絡,但我要先進去看看。”柳恆澈說完,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他將手機調至靜音,才推開Fiona的大門。
門才開啟,撲面便是一股音樂和人聲的大浪撲面打來。柳恆澈向來討厭太嘈雜的地方,此時不由得皺起眉頭。Fiona裡面人山人海,中心舞池區架著高高的圓桌形表演舞臺,豎著鋼管,幾個衣著暴露的女子正一面模仿著性*交的動作對著鋼管翩翩起舞一面向臺下拋著媚眼飛吻,舞池裡口哨聲四起,無數人隨著強勁的鼓點節奏扭擺搖晃,鐳射四射,幾乎晃瞎人的眼睛。
柳恆澈見到一個服務生從身旁走過,趕緊扯住他。
“虎哥在哪個包廂?”他扯著嗓子喊,音樂聲吵得他耳朵“嗡嗡”直響,渾濁的空氣使得呼吸都變得難以忍受。
“什麼?”
“虎哥?在哪裡?”柳恆澈問,拿手比劃著,“我來替他送東西。”他說著,拍拍自己的褲袋,示意東西在這,隨後抽出兩張百元大鈔塞到服務生胸口的口袋裡。
服務生雖然有些疑惑,到底拿錢好辦事,他指了指某個方向:“包一。”
柳恆澈比了個“OK”的手勢,奮力擠過人群。包廂帶就比舞池裡要安靜許多,安靜到柳恆澈一到就聽清了某扇虛掩的門後傳來的聲音,女人的哭聲,男人的咒罵聲以及拳頭打在肉體上的悶聲。
柳恆澈拿出兜裡的手機看了眼,萍姐後來沒再打過電話,只發了數條訊息過來,皆是勸柳恆澈稍安勿躁的。柳恆澈將手機塞回去,深吸了口氣,推門而入。
包廂內的人見到有人進來,都飛快地抬起臉來看。柳恆澈反手闔上門,趁機迅速掃視了一圈裡面的情形。
這間包廂大體可以容納二十個人,目前只有七個男人在裡面,或坐或站,打扮花哨,都是副不好惹的樣子。為首一個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瘦子,交疊著雙手,微低著頭,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