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越來越不屑:“誰知道呀!我只聽說她做了犯法的事,經濟犯罪科正在查她呢!”
王莎莎吃了一驚,女人被男人甩了還要坐牢,真是可怕!
艾珍妮的訊息靈通,完全是因為她媽媽的訊息靈通,上流社會嘛,大大小小的聚會宴席一露面,誰得勢、誰失勢,一目瞭然。
喬明舟放下酒瓶,他大致明白了,一定是他住的那塊地皮不夠祥和,兩幢別墅主人都倒了大黴!
誰說風水大師看中這塊地皮?還說什麼建在最好的海岸線風景上頭,只此兩幢,佔盡地利?
都是胡說八道!
喬明舟一陣頭疼,胃裡泛酸,想吐卻吐不出來,翻江倒海的難受。
“真喝……多了……先回去了!”
“哎,不多玩一會兒?”
路明遠沒想到喬明舟今天這麼不能喝!
按老規矩,他們這群年輕人總是仗著身體好,喝過通宵,眼睛浮腫、兩腳駕雲才算盡興!
“我回去……回去看看……隔壁有沒有新聞材料……掙零花錢!”
喬明舟還記得開玩笑!
被諷刺的艾珍妮衝他笑著,喊了一聲:“滾!”
喬明舟朝三位少年朋友揮揮手,說BYEBYE的一瞬間,喬明舟的眼神特別的明亮,帶一種冷銳,彷彿要看透周圍每一個人、每一具行屍走肉的真面目一般。這個迷人而喧囂的酒吧,帶著一種深深的寂寥,為什麼每個人都這麼理直氣壯?揮霍最年輕、最得意的時光?在這個疑惑幻滅的瞬間,喬明舟已經露出溫和而純真的笑容,酒窩深深的——他沒有忘記自己也是當中永不厭倦的一個。
喬明舟轉過身,搖搖晃晃走出了酒吧。
這一路回家,花了醉鬼足足一個小時,其中包括迷路、原地打轉,終於走回半山的坡道。
喬明舟一抬頭,依稀看見自家的別墅,還有隔壁那幢常年黑暗的孿生房子,終於亮起燈光。
浪湧聲起起伏伏,喬明舟穿過兩幢別墅間的窄道,走到共通的後院。
後院可以看見海面,院子中間還有一棵數米高的大樹杜鵑,像約定的界限。
喬明舟站在樹下,瘋狂地繞著那棵樹打轉,轉著轉著,那棵杜鵑樹似乎在他模糊的意識裡盛開了,豔麗的紫紅色像潑彩一樣在旋轉,繁花一樹,紛紛墜落。
一直以來,有一個畫面長期盤旋在喬明舟的腦中。
一條洶湧的大江上,漂浮著千千萬萬個泥人,挨著擠著,往前流動,大部分還未成形,就已下沉,剩下的,麻木地看著自己的泥身,一點點地融化。
他也是其中一個泥人,一個正在消融的泥人。
但喬明舟總想掙扎,總想反抗!最好他能大聲地喊叫,凍住整條江流!
喬明舟已經在燥鬱的邊緣,混合著亂竄的酒勁,他可以毀滅整個世界。
他決定好好睡一覺。
於是,他暈頭轉向地走進了杜家的別墅,踏上階梯,穿過後廊,推開門,直接躺在黑暗角落,安靜得像一件傢俱,和這幢屋子融為一體,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2
當,當,噹噹,一座古董鍾在報時。
喬明舟被吵醒,微微皺著眉,眯著眼,發現夜還在,天還是黑的,他聽見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裡面的房間,斜對著他的沙發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坐著一個男人,正在悠閒地唸唸有詞。
一開始,喬明舟還以為這個男人是在自言自語,但仔細一聽,原來是在哼一首歌。
歌聲壓得很低、很輕,像是一首哀傷而深沉的歌,那種感覺甚至會讓人覺得,唱歌的人好像在啜泣一樣,但從他臉上卻看不見半點傷感,淺吟低唱,似乎嘴角還帶著一點笑意。
喬明舟只聽清了半句歌詞——這冰天雪地的人生。
齊為川的手指,停在一摞檔案上,輕輕打著節奏,但由於角度和光線的緣故,喬明舟不足以完全看清他的五官,但喬明舟已經能從他的側臉判斷,他是一個長得非常漂亮的男人。
當然,齊為川也沒有看見黑暗中的他。
這個時候,一個年輕男人和一個年輕女人走進房間,往沙發上直接坐下,男的伸開雙臂翹著腿,女的仰著頭看天花板,熟不拘禮。
簡直像闖進一幕陌生的戲劇,喬明舟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為什麼這三個陌生人會出現在他家?
而且這三個人還這麼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