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鷂不對勁,顧少宣轉過頭,就見舒清風迎面走過來,他立刻火了,這幾天蕭鷂被拘留,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他可是天天看電視,何麗純被殺後,袁泰祥經常在電視上露面,面對鏡頭慷慨激昂的說要聲討兇手,舒清風也在場,那時他才知道原來舒清風是袁家的法律顧問。
可想而知,在知道了這個真相後,他是多麼的氣憤,蕭鷂被拘留了好幾天,都不見舒清風露面,現在好不容易出現了,身邊卻帶了袁泰祥的人,一看就知他不安好心,要不是顧及蕭鷂的感受,顧少宣早上去給舒清風一拳頭了,看著他走近,冷冷問:「有事嗎?」
「來探望一下蕭先生。」
舒清風笑吟吟回應了顧少宣,眼神轉向蕭鷂,上下打量著他,抬手託了託眼鏡,說:「關於何小姐被殺的案子,蕭先生你是目前最大的嫌疑人,所以我受袁先生委託來看看你,希望你能說實話,還死者一個公道。」
清亮乾淨的嗓音,再配上公事公辦的聲調,讓人感覺到了疏離,蕭鷂皺眉看過去,舒清風笑得很溫和,雖然看不出裡面的友好,但這並不妨礙他的優雅,西裝熨得筆挺,無框眼鏡下眼瞳深邃,精明幹練的形象,近到觸手可及的距離,卻因為一牆之隔,顯得遙遠了許多。
有些想他了呢,蕭鷂的手不自覺地握在了柵欄上,突然發現他對這樣冷漠又優雅的舒清風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他不知道自己當時經過了多大的努力,才說得出分手兩個字,卻沒想到幾天不見,一直縈繞在他心頭的不是案子,而是舒清風。
「蕭先生?」沒得到回答,舒清風又叫了他一聲。
蕭鷂這才反應過來,真不應該,居然在這時候走了神,對視舒清風的眼眸,平靜地說:「我當然會說實話,所以,請轉告你的僱主,讓他放心,誰是嫌疑誰是真兇,法律總會還死者一個公道。」
舒清風發出輕笑,眼簾垂下,像是笑他的無知,蕭鷂問:「很好笑嗎?」
「沒有,你說得很對,所以你現在待在這裡。」
嘲諷的響應,蕭鷂沒在意,顧少宣卻忍不住了,想上前理論,被袁泰祥的助理攔住,舒清風又對蕭鷂微笑說:「對了,你的案子將移交送審,要我幫你找辯護律師嗎?公派的話,你將來待在裡面的機率又要大幾分了。」
明目張膽的挑釁,這次蕭鷂沒忍住,手越過鐵欄,一把揪住舒清風的衣領,將他帶向前,喝道:「不需要你這麼好心,我會自己申請公派律師,留著精神照顧好你自己吧!」
兩旁獄警見蕭鷂動粗,急忙過來阻攔,被舒清風止住了,面對粗暴的對待,他沒絲毫慌亂,抬手,握住蕭鷂的手腕,微笑說:「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你會被多加一條罪名的。」
同樣是一語雙關的回應,蕭鷂看著舒清風,感覺他緊握在自己手上的溫暖,慢慢鬆開了手,舒清風就勢握住他的手壓下去,移動的瞬間,蕭鷂感到手腕上傳來輕微點動,是海上緊急對應時的聯絡訊號,在說——別怕,有我。
而後舒清風鬆開了手,稍觸即逝的碰觸,讓蕭鷂有些留戀,隨即心裡湧起怒火,瞪著舒清風,這次他是真的想給他臉上來一拳,可惜舒清風已經退開了,對袁泰祥的助理說:「看來我們白來一趟,蕭先生完全沒有悔改的意思。」
顧少宣在旁邊聽不下去了,冷笑:「悔改你個頭啊,蕭鷂根本沒殺人!」
舒清風沒在意他的惱怒,笑了笑,又對蕭鷂說:「那我們法庭上見吧,蕭鷂,希望到時你可以說實話。」
蕭鷂二字咬得很輕,蕭鷂覺得他應該是在叫自己小鳥,熟悉的稱謂,在心頭泛起一層漣漪,看著舒清風跟助理走了出去,他有些留戀——聽舒清風的意思,到開庭之前,他們都無法再見面了。
「人都走了,還看!」
顧少宣誤會了蕭鷂的心思,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做人有點出息,否則別想照顧我兒子。」
「那我要可愛的那個。」
「我的兒子,哪個都可愛!」
被怒瞪,蕭鷂笑了,跟舒清風的見面讓他心情突然變得很好,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麼神奇的存在,他拍拍顧少宣的肩膀,說:「我沒事,別擔心,檢察官又不是傻瓜,憑一點模糊罪證就定我的罪,你先回去吧,好好照顧程程,幫我瞞著外公,別讓他知道。」
陳爺爺住鄉下,他不喜歡看電視,總說那些節目做得譁眾取寵,平時都是出去聽聽京劇,所以蕭鷂倒不擔心他會知道,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叮囑了顧少宣,顧少宣答應了,問:「那我幫你介紹的律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