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鷂發現舒清風呼吸漸沉,趴在枕頭上又睡著了,根本沒在聽自己說話。
真是麻煩啊,看著沉睡的人,蕭鷂苦惱地想,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一開始一腳把這傢伙踢到海里喂鯊魚更爽快。
旅程結束,等蕭鷂把交接工作做完,再回到船長室已是一小時後了,船隻停泊到固定的港口,清掃工作開始,同事們都已離船,蕭鷂知道自己再不帶舒清風離開的話,這傢伙就要隨著船隻一起進工廠接受裝置檢查了。
他本來是打算讓舒清風自己叫車離開的,但回到房間,發現舒清風的狀態比他想象的要糟糕,身上還發著低燒,扶他起來時,他又幹嘔了兩次,一副不攙扶就會栽倒的模樣,看來不帶他下船,他的暈船症是無法得到緩解了。
蕭鷂去取了一套自己的外衣,想幫舒清風換上,可是舒清風昏昏沉沉的坐不穩,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蕭鷂需要一邊扶著他,一邊幫他穿衣服,折騰了好半天,才把外套穿上。肢體碰觸中,蕭鷂感覺到那具身軀的火熱,由於出汗,他的內衣有些溼,以舒清風的個性,一定無法容忍這種髒兮兮的感覺吧,他想。
舒清風虛弱的模樣讓蕭鷂有種報復後的小快感,但同時又為他的難受感到心疼,於是他在為舒清風穿衣時不斷警告自己,同情心是不該這樣表現的,對敵人恩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個過錯絕不可以犯。
好不容易給舒清風穿完衣服,蕭鷂自己也累得出了一身汗,給舒清風穿鞋時,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好點子,立刻拿起手機跑出去,舒清風失去了扶助,匡當一聲向後晃去。
還好床夠大,不至於撞到頭,不過這種晃動也夠要人命了,舒清風平躺在床上,拚命抑制因震動而導致的不適,如果不是氣力不濟,他真想跳出去,揪住蕭鷂的衣領狠狠罵他一頓——他是病人啊,不要把他當死人一樣粗暴對待好不好!
其實這次蕭鷂不是故意的,而是單純為想到了好點子而興奮,他完全沒注意到舒清風的摔倒,來到外間撥通了顧少宣的電話,問:「你現在在哪裡,來幫我個忙好吧?」
『在準備回家的路上,幫忙可以,請等明天,還有,你惹的麻煩你自己解決,別扯到我頭上。』
「那不是麻煩,是一個人。」蕭鷂糾正:「他狀況還是很糟糕,你送他去醫院吧,或者送他回家也好。」
『對不起船長,這個忙我幫不了,剛才程程來電話,要我馬上回家,說有好訊息跟我說,老婆大人之命我是不敢違背的,明天等你吩咐,就這樣。』
蕭鷂還要再說,電話結束通話了,他在明白作為妻奴的死黨是不可能熱心地回來幫他忙後,打消了求助的念頭,轉回臥室,這才發現舒清風歪倒在床上,忙跑過去問:「你沒事吧?」
他這種狀態看上去像是沒事嗎?
舒清風不想把口水花在無聊的對話上,蕭鷂沒得到回答,看看他的蒼白臉色,決定還是先送他去醫院。幫他穿好鞋,拿上兩人的隨身用品,包括那個被踩得認不出原狀的眼鏡,扶他出了船艙,慢慢走下船。
蕭鷂的車停在比較遠的地方,他扶舒清風在附近的石凳上坐下,再次試探著問:「你有沒有要好的朋友?讓他們來接你。」
被問到,舒清風抬頭,沒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意料之中的答案,這種刻薄又黑心的傢伙如果有要好的朋友,那才叫奇怪,蕭鷂低聲哼道:「我就知道。」
舒清風不解地看他,蕭鷂覺察到自己的失言,急忙轉換話題,「那你在這裡等我,我把車開過來。」
「我不想在這裡等,聞到海風的味道,我想吐。」
更重要的是,他擔心蕭鷂把自己放在這裡又忘記怎麼辦,他可不想再重複一次被遺忘的糟糕經歷,有氣無力地說:「你揹我。」
不!
他才不想背一個黑心律師,因為他,自己的兄弟到現在都死不瞑目,他沒把他推下海已經仁至義盡了,還想讓自己揹他……
蕭鷂還在心裡碎碎念著,舒清風身子晃了晃,向前一頭栽去,蕭鷂急忙抓住他,要不是扶得快,舒清風一定摔得趴到地上。對上他因為高燒而眯起的眼眸,蕭鷂投降了,舒清風發著燒,高度近視,像半個瞎子一樣,把他一個人丟這裡,的確說不過去,唉,說來說去,還是他無法對弱者落井下石,雖然這個弱者以前曾那麼惡毒地對待他的朋友。
蕭鷂認命地蹲下身,把舒清風背起來,一路走到自己的車位,站在一輛黑色TOYOTA前。這是他剛人手的新車,由於常年在海上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