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必盟狹長的兩眼上上下下的看了呆呆傻傻的車烈一眼,字裡行間很有些輕視的意味,像是天敵一樣,一對上車烈,單必盟溫文爾雅的面具就老出破綻,與人為善的言辭更是BUG連連。
“是!”
錢坤嘹亮的應了一聲,沒在意單必盟話裡的輕視,接著推了車烈一把,大吼了一聲。
“人到齊了,老四,我們上!”
“哦哦。”
車烈被推的懵懵懂懂的一個踉蹌,點了點頭,就著穿來的一個短袖,一條鬆緊的七分褲,一雙不怎麼合腳的鞋,還真就想上了。
單必盟長手一伸當空攔住了車烈。
“你不能上。”
單必盟說著,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車烈的左手。
當時車烈的左手被單必盟一解剖刀這頭進,那頭出,像鐵板兒串燒一樣的釘穿了,這還沒過一個月,單必盟估摸著車烈的血肉骨還沒長好,一上場,傷口還不得被撕裂了,漫天漫地的一道道血光啊。
車烈圓溜溜的兩眼一睜,困惑的看著單必盟,車烈這孩子記性差,剛還被單必盟譏諷了一句,這會兒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往槍口上撞一樣的問道。
“為啥?”
“因為……”
單必盟稍稍沉吟了一下。
單必盟有些莫名的火大,他是為了他的傷口著想,把球賽都先放到了一邊,這個腦袋先著地的傢伙怎麼還木愣愣的,一點被關心了的自知之明都沒有。
單必盟於是輕笑了一聲,微微的俯下身,鋒銳的薄唇湊到車烈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車烈白皙的耳垂,輕聲的呢喃了一句。
“因為,你是粒強力的老鼠屎,我不想你壞了球隊這一鍋好粥,輸了比賽,讓我丟臉。”
“!”
車烈一愣,車烈是神經大條,可不代表車烈沒心沒肺,單必盟這麼顯而易見的看不起,車烈一吸鼻子,明澈的兩眼終於有些受傷的意味。
單必盟直起身子,戲謔的看著車烈的神色。
也許,他單必盟,與生俱來了些微的惡趣味,否則怎麼看見這個傢伙一臉的挫敗,心裡會有史無前例的愉悅感呢。
車烈低下頭,縮了縮脖子,退後一步遠離了單必盟,對著一邊兒迷惘的看著他們的錢坤擺了擺手,悻悻的說道。
“老大,我不上了。”
“又怎麼了,老四,別打退堂鼓啊!”
錢坤困惑了,單必盟剛剛在車烈的耳邊說了什麼,錢坤沒聽清,也沒往心裡去,錢坤只是眼見著場上的隊友都等不及了,繞場一週的女生更是等的一片噓聲,錢坤一急,伸手就來抓車烈的胳膊。
“臨陣退縮,老四你太丟人了,這次你不敢上,我拉也要把你拉上去!”
“不……”
車烈小小的囁嚅了一聲,被錢坤拉的跌跌撞撞的往場上進了幾步,單必盟眉一皺,攔腰抱住車烈,不由分說的把車烈拖了回來。
“他不能上。”
單必盟冷冷的說著,看向錢坤的臉,卻帶著溫和的,平易近人的笑意。
☆、008 拉鋸
車烈的胳膊被錢坤拽著,腰被單必盟一手抱著,整個兒人呈一扭曲的狀態橫跨在了操場邊緣,繞場一週的女生都瞠目結舌,以著一種驚疑不定的眼神兒看著這詭異的三聯體。
“輔導員,為什麼不讓老四上?”
錢坤粗獷的臉上,演繹著一種叫錯‘凌亂’的表情。
錢坤是班裡的團支書,開學以來,錢坤和單必盟見面,商量組織班裡活動的次數不少,錢坤的印象裡,單必盟總是安安靜靜的坐著,一手邊兒放一杯清茶,決策果斷,但語調向來溫和。
就是斬釘截鐵的吩咐時,單必盟總也會淺笑著在後面加一個商量一樣的詞:成吧。
但是這會兒的單必盟,簡直是……霸道。
“嘶嘶老大輕點兒,有事好商量。”
車烈齜牙咧嘴的衝著錢坤嚷嚷。
車烈估摸著他的胳膊是被錢坤拽的青紫了,但腰上更吃痛,單必盟看著斯斯文文的,勁兒和蠻牛沒什麼兩樣,車烈覺的他整個腰都快被單必盟的一隻手給掰斷了,但車烈可不敢衝著單必盟嚷嚷。
“他,不,能,上。”
單必盟仍然溫和的笑著,也不說為什麼,字字鏗鏘的和一言九鼎的君王沒什麼兩樣。
車烈欲哭無淚,這人咋這樣啊,不上就不上,不能撒了手好好兒的說啊,他這樣被兩個牛一樣壯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