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穢濺了一臉,不動聲色的頓了三秒,那人悠悠的抬起臉,定定的看著車烈。
車烈卻定定的看著那人手裡的,寒光閃閃的解剖刀。
車烈的腦子裡瞬息萬變了千百種情形,道歉,逃跑,求饒,扯過身邊的人來當擋箭牌。
但每一種的結果,都是——
他被那把刀插死……
☆、002 狂化的比蒙
單必盟是代導師的班來上課的,正深情脈脈的,專心致志的解剖著人頭,給學弟們講解著面部肌肉的分佈時,猛的被滿頭滿臉的噴了汙血,這變故著實讓單必盟愣了好一會兒。
單必盟是醫學生,刀下閱腐肉,臭屍無數,但這並不妨礙單必盟,有類似於強迫症一樣的潔癖。
這會兒單必盟只覺的臉上的汙血,正慢慢的往下淌著,從高高的鼻尖滴落,蔓延在鋒銳的薄唇上,汙血一寸一寸的腐蝕著他的面板,幾乎要把他的臉給吞噬了。
單必盟捏緊了手裡的解剖刀,抬眼,深深的看著對面的罪魁禍首,狹長的兩眼明明滅滅。
車烈圓溜溜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一臉汙血的單必盟,怎麼看怎麼猙獰,嚇的車烈當即小腿一軟,跪倒在地,兩手高舉,口中大呼。
“好漢饒命!小的不是故意的!”
“……”
單必盟沉默。
車烈旋即覺的他的言辭頗為不妥,有給單必盟蓋上綠林莽夫的帽子的嫌疑,於是車烈兩手顫顫巍巍的勾住了單必盟的衣角,改口道。
“學長,我是新生,不小心走錯教室了,原諒我吧!”
“手……”
單必盟卻文不對題的輕輕吐出了一個字,聲音隱隱的帶著暴風雨前的陰霾。
“啊,手?”
車烈眨巴了眨巴眼睛,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肥美的兩隻白爪子剛不知從哪兒抹了一手的灰,把單必盟一塵不染的衣角抹的烏漆抹��
車烈羞赧之餘,頓時覺的無比的愧疚,他這是怎麼整的呢,搞砸了人家的解剖不算,又搞花了人家的臉,一個不小心還搞髒了人家的乾乾淨淨的衣服。
車烈愧疚之下,腦子就短路了,腦子一短路,車烈的行為就有些失常了。
車烈大力的咳了一聲,接著‘呸’的一口晶亮的唾沫吐在了單必盟的衣角上,然後激昂的捲起袖子,兩隻髒兮兮的爪子在單必盟的衣角上奮力的搓起來。
車烈一邊搓還一邊低聲下氣的說著。
“學長我錯了,給您擦擦!”
‘嘣’的一聲,單必盟似乎聽到心裡的某根弦,華麗麗的斷了。
“滾。”
單必盟的聲音冷冷的,手下的動作迅捷無比,挑開車烈的一隻爪子,鋒銳的手術刀直直的插進車烈的掌心,把車烈的,讓他恨之入骨的髒手狠狠的釘在了大桌子上,和那顆人頭並排了。
“嗷嗷嗷嗷——”
車烈的慘叫聲又一次震動了整棟樓。
途經此樓的不明真相的群眾都議論紛紛,說著是不是醫學生們解剖著解剖著,忽然詐屍了……
為可憐的詐屍默哀三分鐘……
而兩人身邊的圍觀群眾,只見白光一閃,緊接著亮紅亮紅的血,就從車烈的手心‘咻~~’的噴出,悽美的在空中化了一道明媚的弧線,滾滾的濺了一地。
圍觀群眾齊刷刷的都被嚇的呆若木雞。
一向溫文爾雅,彬彬有禮,見人遇事三分笑,從不動怒的單必盟學長……
“狂化了!”
車烈悲壯的嘶鳴出了圍觀群眾的心聲。
車烈接著鼻涕眼淚橫流,倒地抽搐,單必盟這斬釘截鐵的一刀讓車烈身心受創,車烈覺的單必盟簡直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哼。”
單必盟倒是冷靜,只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車烈痛的滿地打滾的小樣兒,單必盟看在眼裡,卻毫無悔意。
車烈一邊慘叫,一邊可憐兮兮的在地上蠕動著蹭一身的灰,蹭了好一會兒,終於有圍觀群眾如夢初醒,手忙腳亂的去扒拉車烈手心的解剖刀,試圖把車烈的手拯救出來。
一扒拉,車烈登時痛的兩眼翻白,哭爹喊娘。
“大哥大姐們輕一點兒啊!那雖然是左手,但是很有用的啊!哦哦FML。”
用來擼管兒……
單身的車烈悲涼的想著。
生物電訊號順著車烈的痛覺神經,一路火箭奔月球一樣的衝鋒著,勇猛的直逼大腦,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