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繼續剛剛的話題:“我看過翁老先生的設計圖,設計圖上沒有機關。所以,我推測那個機關根本不是翁老先生做的。但是他絕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許還參與了設計。知道機關的無非就是您、翁老先生或者還有一個。”
卓逸不想出賣年叔,所以他做了假設。繼續道:“就是說,算上製造機關的人應該有四個人知道閣樓的秘密。我堅信,父親是其中一個,或者說他就是設計機關的人。”
“越說越離譜。”
“爺爺。”面對爺爺的否認,卓逸堅持,“您要想隱瞞事實,就該告訴老李頭守口如瓶,半個字都別說。好吧,我們就省去一些瑣碎的經過直接說結果。老李頭告訴我,在我被催眠的時候,說過父親是憑空出現,那麼,他能出現的地方只有機關牆前面。但是,那面牆的機關開啟後會出現一個小門,就算當時我只有三五歲,也不可能連一扇門都不認得,看不到。所謂的‘憑空出現’完全就是謊話。”
八十多歲的老人對孫子已是看得通透,他明白“謊話”的真正含義,想必該來的總會要來,只是萬萬沒料到會是現在。他說:“謊話未必不實。”
“對我不實,對真相不實。我可以給您做一個最簡單的邏輯分析。在我的記憶裡,當然瞭如果您沒讓那位專家篡改我的記憶的話。”
“當然沒有。”
“那就好。”卓逸繼續說,“在我的記憶裡母親被殺的時間是傍晚臨近月上中天的時候,警方的資料上死亡時間是晚上七點三十分。那時候母親還不可能睡覺,她是清醒的。不管是那個男人還是父親,想要開啟機關進入閣樓,必定會發出聲響,再者說,開啟機關的動作不小,就算閣樓裡只有我和母親在,也不可能全完沒有察覺。再加上,我的記憶中父親是憑空出現,綜合所有疑點分析,結果只有有一個。”
“哦?”莊肅終於肯抬頭正眼看著卓逸,“什麼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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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逸沒有就剛才的話尾繼續說下去,而是另起了一個話題,說:“警方勘察現場結果,房門在裡面反鎖,窗戶反鎖。我剛才說過,如果父親和那個男人是開啟機關牆進閣樓,一定會被發現。但是,他們並沒有被人看到或阻止。只能說當時沒人做到這一點。為什麼清醒的母親沒有發現?我想,當時是母親帶著我進入閣樓,反鎖了門窗。“
說到這裡,卓逸注意到爺爺的手在微微發抖,他頓了頓,只希望爺爺不要因為下面的話而心臟病復發才好。所以,他儘量溫和了口氣:“經過警方的調查,案發前一小時是母親找藉口支走了幫傭,我就更加確信是她帶著我進入閣樓並反鎖了門窗。儘管我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但我更願意解開真相。”言罷,他長嘆一聲,“母親是要自殺,帶著我一起。”
莊肅沒有因為這個驚人的推論而大感吃驚,他只是很冷靜的說:“不要胡思亂想了。”
“不,我確信。”卓逸說,“今天上午我見過老李頭,問了他幾個問題。一,我被催眠的時候,有沒有說過母親保護我的過程;二,除了我知道的以外,當時我還看了什麼;三,我距離母親有多遠。“
“這是什麼問題?”顯然,莊肅不明白。
“老李頭嘴很嚴,但是他摸不透我這些問題的意思,所以還是告訴我了。一,當時我沒有說出母親保護過我;二,除了我還記得的,我被催眠的時候說出摸著了母親黑色的裙子;三,我就站在母親的身後。”
“這能說明什麼呢?”
“很多事。”卓逸淡淡地說,“第一,如果一位母親在家中發現了闖入者,第一反應就是保護自己的孩子,為什麼她沒有保護我?第二,我摸到了母親的裙子,說明我就在她身邊,為什麼我沒有害怕的抓緊她的裙子?三,我就站在母親身後。就像第一點說的,面對危險的時候,作為母親大多會把孩子緊緊抱在懷裡或者是推開,遠遠的推開然後再去阻止闖入者行兇。”
“也許當時已經來不及了。”莊肅說道。
“不可能。別忘了我之前說的,那個男人只能開啟機關進入閣樓,在那之前母親不可能沒有察覺。正確的說,男人和父親是在母親把自己和我反鎖在閣樓裡之後開啟了機關。從機關牆慢慢露出小門到可以進去,足有一分鐘的時間,母親有大把的機會把我推出門外。為什麼她沒有那麼做?為什麼她沒有把我抱在懷裡保護?為什麼?”
卓逸越說越激動,最後狠狠地咬著牙:“因為那時候她正準備先殺了我,再自殺。”
“卓逸,你冷靜點,這只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