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前這個明明已經虛弱成這樣卻仍舊在死扛的男子,忽然好像想到什麼讓他覺得惋惜的事情一樣,輕輕的嘆了口氣,接著,他伸手撫摸著楚凌線條硬朗流暢的肩頭,語氣微帶嘆息的說道:“我知道這種程度的鞭刑對你而言並不會有什麼太切實的效果,不過——楚凌,你要明白,一個人,他是不可能沒有弱點的。”
謝雲看著楚凌身體在這句話之後更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微涼的手指持續的摩挲著他的肩膀,語氣相當悠閒的輕聲說道:“你自小便是在謝家長大的,你的一舉一動都在謝家的掌控之下,你的導師甚至可以估算出你遇到每一件事之後的反應。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你城府再深心機再厚,也不可能在看你長大的導師面前把你的弱點完完全全的掩蓋住。”
說著,謝雲忽然搖搖頭,有些失笑:“我想如果你落在敵人手裡他們一定很頭疼,因為你的身體對絕大多數的藥物都免疫了。但是——除了一種。”
說道這裡,謝雲再次感覺到手下的身體又一次的震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掌從楚凌的肩頭挪下來,身體向後一仰,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椅背上,用好像是在講故事一般的自然神態繼語氣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你十二歲那年的冬天,因為做錯事被你的導師一怒之下綁起來扔進了訓練營的游泳池裡,深冬的天氣,你整整在裡面被泡了一夜,正巧那個時候你們正在適應一種初級的關於人體冷熱敏感度的一種藥物,所以當你被從水裡拎出來時這種藥物已經在疏忽之下沁入了你的骨骼,無法可解,不過因此你也就有了你至今為止最致命的弱點——只要餵你喝下這種藥水,卸開你四肢關節,把你扔進潮溼氣和寒氣都很重的地方,那麼,你就會——生不如死。”
謝雲頓了頓,神態悠閒的喘了口氣,高高在上的看著此刻臉色已經白得發灰的楚凌,緩慢的說道:“你的這個弱點是在你十七歲的時候,從訓練營出來的一次任務之後發現的。我說的——都沒錯吧?”
話落,楚凌倏然抬起頭來,此刻一雙眼睛怎麼也掩飾不住驚恐的看著謝雲,抿緊的嘴唇因為過度的緊繃,傷口再次滲出血來……
謝雲卻不在乎,他繼續用一種悠閒的近似殘忍的語調再次在楚凌的心頭撞下了狠狠一擊——
“你的導師為此還特意告訴我,如果一定要用到你的這個弱點的話,一定要記得在此之前先把你的雙臂處理好,否則,你很可能因為忍受不了這樣的痛苦而自盡。”
謝雲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著楚凌的一舉一動,此刻,他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身體輕輕搖晃了一下,看到了楚凌抬著頭,乾裂的嘴角張了張,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卻仍舊是沒有半個字說出口。
謝雲搖頭嘆息,凌厲的目光帶著打量帶著探究還帶著點莫名無奈的看著楚凌,說話的語氣微微軟化,帶上了那麼一點規勸的味道:“謝氏花那麼多代價把你們培養出來,我不想就這麼毀了你。所以,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到底是在什麼的催動下,讓你會在深更半夜私自翻閱我電腦的?”
楚凌虛弱的跪在地上,看著謝雲的目光閃過一絲猶豫,又沉寂了片刻,半晌,才用他那漆黑的但已經不復先前光亮的眸子看著謝雲確認道:“少爺您真的要聽?”
聞言謝雲的氣勢一下子沉了下去,微微眯了眯眼睛,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地上的男人,語氣低沉卻擲地有聲的吐了一個字:“說。”
楚凌輕輕的嘆了口氣,烏黑的眸子看著謝雲的眼睛,微微帶著嘆息的說道:“從我有了記憶開始……我就是有姓名的。訓練營裡的其他孩子都是被導師們單獨取了一個字來做區分,既有名又有姓的,只有我一個。”
謝雲點點頭,楚凌仍舊看著謝雲掃過來的冷冽探究審視的目光,毫不避諱:“我很小的時候就在想,我跟其他孩子們不一樣的原因,是不是因為我的名字是我父母給我取的,在來訓練營之前,我是不是有父母的?但我明白,被帶到那裡去的孩子有一個嚴格的規定就是必須已經是孤身一人。但我不死心,我想由此或許會找到關於我父母的一些事情,這樣的想法一直存在在我腦子裡,從來都沒有退去過。所以,在我來到您身邊之後,我才會想,少爺您的電腦裡一定會有記錄,所以才在三天前的晚上大著膽子去翻了您的電腦。”
楚凌的這一番話,原本就是半真半假,想要騙個平平常常的人過去,已經是錯錯有餘了。只不過他忽略了,他此刻面對的男人,是謝雲,是挑起了整個謝家家族的主人。
所以,當謝雲安靜的聽完他的這番話時,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裡帶著不以為然的輕蔑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