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回來,我跟他好好溝通下你的業餘生活空虛問題?”
“呃,這個不敢……”他緩了一下,忽然用很嚴肅的口吻說:“說實話,我倒不怕蒲南出什麼事兒,他就是愛發瘋,瘋完就沒事了。至於你……我摸不準你的想法,你別想太多了,把自己往絕路上逼。這世上也不光只有蒲南一個男人對吧……”
我打斷他的滔滔不絕:“我沒什麼,真的,謝謝關心了。”
掛了電話,手上那根菸也燃的差不多了。我也不是那種嬌弱的人,好歹一個男人,還不至於脆弱的經受不起一點現實。
好像我總是愛把現實掛在嘴邊上,簡直就像是祥林嫂了。
付賬回家後,也沒再多想什麼。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哪怕是我死了,生活還是要繼續。誰離了誰不能活?
殉情的都是傻子。
似乎人生的許多場景都是重疊的。
或者說,人生充滿著重疊
我站在樓梯的下端,看著樓梯上端的蒲南,他的衣服還沒有換,頭髮上還有沒收拾的彩色塑膠碎片和彩條噴條的碎屑。
“怎麼過來了?”我勾勾嘴角,笑了一下:“這會兒不是洞房花燭夜麼?”
“開門。”
“有什麼話,這裡說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開門。”
我開了門,把他讓進去,裡面的傢俱我已經重新擺過,尤其是客廳沙發和電視機的方向,我都換過了,他一時間有些不大習慣。
他坐在沙發裡,沒有那天的瘋狂,只默默坐著,或許是等著我開口說點什麼,也或者他只需要這麼坐一會兒,就可以心滿意足的離去,而再也不用回來。
“我知道我爸讓你丟掉工作的事情了。”他開口,帶著罕見的歉意,“你丟工作的當天我就知道了,但我什麼也不能說,也沒有權利說什麼。”
“……”
“我們一起去旅遊的那段時間,我看得出來,你每天都過的很開心,但是對我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我從來沒有那麼清楚地認識過自己的無能。”
“……”
“我們沒有辦法什麼都不要的永遠離開這裡的,朱泊,永遠不能的。我就是個紈絝子弟,仗著老爸有本事,除了吃喝玩樂沒有什麼求生技能,我們要是離開這裡到別的地方去,那我就是個廢人……朱泊,你那麼物質,那麼喜歡錢,也知道沒錢有多痛苦是不是?”
“……”
“如果我們跑了,以後怎麼辦,你有本事,你來養我麼?那我也受不了!!我受不了這樣的。”
“……”
我笑笑,是的,我那麼物質,我那麼喜歡錢,自然是怕窮的,我這輩子最怕的事情莫過於窮,他把我看的那麼透徹,將我瞭解的如此深刻,還能和我談那麼久的戀愛,為我做那麼多事情,到頭來,還是我將他一腳踹開,我才是十惡不赦那個,必遭五雷轟。
他忽然伸出胳膊來,使勁攥著我的肩膀,使勁的攥,接著用發誓的語氣說:“你等著我,等著我,把錢攢夠了,到那個時候,我們就真的離開這裡,一輩子都過好日子。”
“蒲南,人不是光靠錢過日子的。”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和他的距離也只會越來越大,而我已經老了,不如年輕時候,有那麼多的精力,那麼多的歲月去等待一個不可能實現的諾言。
我已經過了愛做夢的年齡,不需要一個謊言來填補另一個謊言。
然而蒲南聽不進去了,攥著我肩膀的手由一隻變成兩隻,坐在沙發中的我們也變成了躺,亮著的燈變成了滅,一片漆黑裡,他扯著我的衣服,急切的摸索,毫無耐性的進入,幾乎要撕裂我,他一如既往的,需要用佔有來給自己虛構一個安全的空間
我們過去做…愛,是不關燈的。
“我們是不會分開的,”他喘息著說,“除了死以外。”
我打了個寒戰。
他進入的疼痛覆蓋過脊背上的一線寒冷,我喊不出來,也不能喊出來,他按著我的舌頭,手指幾乎要伸進我的喉嚨裡面去。或許我是想要掙扎的,或許我也是試圖過反抗的,最後仍舊被他按在沙發裡疼痛的插入。
原來,我同蒲南的緣分和未來,永遠是被強加的。
是的,這種強加終於會要撤去,只是他還不肯相信那個句號是句號,以為不過是個充滿想象空間的省略號。
第九章 一點小改變而已(1)
醒來的時候,蒲南已經不在了。空留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