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打量好一陣,突然揪住他胸口衣服,將他拎起就走。
“喂喂,你要帶我去哪裡啊?”
怎麼不繼續在祠堂等阮煙羅來了?紫冥瞪大了眼睛:“還有,你解開我穴道讓我自己走好不好?現在是大白天,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的,被村民看到,讓人笑話多不好。”
他雖然比餘幽夢矮那麼一丁半點,可好歹也是個昂藏男兒。要他被人抓著衣襟走,成何體統?
“誰敢笑,我就殺了他。你也別想嬉皮笑臉騙我替你解穴,再羅嗦,我讓鷹兒把你的眼珠子也啄出來。”餘幽夢腳步不停拖著他走,語調冷冷的,聽得出絕不是在說笑。
紫冥嚇一跳,忙閉上了嘴。
那頭黑鷹似通人性,在他頭頂撲翅飛旋,怪嘯兩聲,叫他氣歪了臉。
總有一天,要毒啞這扁毛畜生!
他揹著餘幽夢拼命與黑鷹鬥瞪眼,經過地上那幾個已被摔爛的桃子,又勾起飢腸轆轆,心底連叫可惜。
鄉間的午後,太陽熱烈地照著田野小徑,人跡稀少。
偶爾有見農夫臉蓋草帽在田埂上午睡,身邊兩頭牛自由自在地邊嚼草,邊甩動尾巴驅趕著蚊蠅。
恬靜又安寧。
難怪多少英雄豪傑一生叱吒風雲,臨老卻紛紛歸隱田園。紫冥也情不自禁生出絲羨慕,能拋開理不完的江湖恩怨,在平靜的小鄉村裡搭間茅屋,種田養花捕魚,日出望雲霞,日落聞炊煙,是何等的逍遙快活。倘若能再有個知心伴侶長相廝守……
正神飛天霄,餘幽夢停下腳步:“到了。”
眼前一條清澈小溪潺潺流過,溪底有魚。
今天的午飯總算有著落了。紫冥大叫阿彌陀佛,感覺餘幽夢也不像個廚藝好的,但有幾尾烤魚填下肚總聊勝於無。
“你快點幫我解開穴道,讓我來抓。”他盯著魚群猛吞饞涎,早忘了不準開口的禁令。
“抓誰?”餘幽夢明顯一呆,片刻才領悟到紫冥的意思,神色古怪地瞥他一眼,揪著紫冥衣襟的手突然用力一撕——
“啊啊啊?”
驚叫嚇飛了草叢裡覓食的麻雀,紫冥目瞪口呆看著自己那件已經補丁疊補丁,洗得快爛的長衫在餘幽夢手裡裂成兩片。
那雙修長的手甩掉爛布,又摸上他貼身衣領。
不妙!
紫冥僵直著臉,想到曾經被面前人姦殺的那些武林子弟,連苦笑也擠不出來了——他跟阮煙羅,可沒什麼地方長得相似啊!
腦袋像個走馬燈飛快地轉,都想不出個脫身之計。下身一涼,那最後點遮蔽也被剝落。他心一橫,乾脆咬舌自盡算了。
牙齒剛碰上舌頭,餘幽夢在他胸膛一推,紫冥仰面跌倒草叢裡,滿眼金星亂冒。
“這麼破爛的衣服,還留著有什麼用?”
餘幽夢冷笑著抓起那堆衣服懸在小溪上空抖幾下,數十個五顏六色的小小瓶子、罐子、盒子……掉進水裡。
他順手將衣服也拋進小溪,慢條斯理洗乾淨手,撣著水珠,對嘴巴張得大大的紫冥道:“你身上藏的古怪玩意果然不少,嘿,看你今後還拿什麼去役使百蟲?”
忽然似想到什麼,一腳將紫冥踹落溪水:“差點忘了,保不定你在自己身上也塗了什麼藥物,給我衝乾淨再上來。”
溪水不深,才漫到紫冥肩膀,卻十分陰涼。紫冥面板一激靈,連打幾個噴嚏,總算明白過來。原來餘幽夢是忌憚他役毒的本事,才將他剝得精光,讓他藏不了任何毒藥。
可是,也不用扔掉他的衣服啊!
“你、你叫我待會穿什麼?”他看著衣服隨波逐流越漂越遠,哭笑不得。
餘幽夢負起雙手,淡淡道:“那是你的事,與我何關?”
他奶奶的!紫冥肚子裡將餘幽夢祖宗十八代都暗罵了一遍,原本對他所求不得的那些同情也跟著飄出視線的衣服不翼而飛。驀地裡想起那個小玉瓶,不由變了面色。
燕南歸!
所有的瓶罐不像衣服飄得快,還隨著水流在溪底碎石間磕撞。
“喂,快!快幫我撈起那個玉石的小扁瓶子,那個絕對丟不得!”他大叫。
見餘幽夢毫無反應,紫冥急紅了眼:“王八蛋!他要是不見了,我一定殺了你!”
“你竟敢罵我?”餘幽夢清俊的眉毛猛地豎起,攜凜冽殺氣飛入鬢角,瞪視紫冥,卻見青年的眼睛比他瞪得還大,眸子裡怒火狂燒,再沒有半分憊懶。
那天,也是為了這小玉瓶,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