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酒杯進去,也不管寧中清是徹底忽視他的,自顧自的在他面前坐下,為其斟酒,“寧將軍,請!”
寧中清淡然道:“寧某當不起王爺這一生‘將軍’,也當不起您屈尊為我這罪人斟酒。”
“平原戰事,是小王使了些小計謀,天下為將者再如將軍者甚少,小王對將軍只有欽佩不敢有絲毫輕視之心。”
“自古兵不厭詐,計謀自然是戰事的一部分,寧某輸了就是輸了。”
裴素安便也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淡笑問:“將軍之忠肝義膽小王欽佩非常,小王也知曉您是最剛硬不過的人物,如今卻想問一句,您的忠,是對誰忠?”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寧某忠的自然是皇上。”
“既然將軍是忠於為君者,那為何不能終於我呢?”
寧中清不屑道:“王爺本是皇親貴胄,不過如今看來,不過亂臣賊子!”
“自古至今,王位都是賢能者居之,您難道認為,小王皇兄所做皇帝,是最好不過的,必定流傳千古?”
寧中清只是淡淡的問:“王爺如今仍舊只是王爺而已,您又拿什麼說您做皇帝一定是比當今聖上要好呢?”
“小王若有一日能逐鹿中原,定會竭盡所能治理天下。”
寧中清飲盡杯中酒,輕輕搖搖頭,淡笑:“王爺可知,何為‘治大國如烹小鮮’?如今皇帝就算是有錯,然不足引起民憤,而我朝已建幾百年,正是需要溫和處事穩固政治的時候。但是王爺一舉兵,不知多少地方生靈塗炭,先不說戰場之上會死傷多少士兵,就說普通百姓,有多少失去了土地、家園,有多少母親失去兒子,有多少婦人失去丈夫,有多少孩子失去父親。之後,您即為登基,朝廷、地方又是一場大換血,不知要多少年,天下才能緩過來,脫離戰事之陰影——這些,王爺都想過嗎?”
裴素安重新為寧中清斟酒,回道:“起兵之日,小王都想過,併為此輾轉反側,但後來,小王還是想,自己是否有足夠信心安撫天下?後來,沐原水患之後,小王才下了決心,定不辜負天下所有百姓。”
寧中清淡笑了聲:“既然這樣,寧某無話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