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幾年,風吹雨曬的,根本早就不經用了,進去吧!王爺說今晚就要在這裡睡了。”
“是。”
但是越朝裡走,越是有人跡,走到後院的時候,赫然看見了有人晾著的衣服,與攤著曬的柴草。
方青君皺眉道:“還真的是有人,嗯,先把人找出來再說。”
“不知道是什麼人……”有個小士兵有些膽怯,這裡荒蕪非常,不像是有人住的,看來的確是像有幾分詭異。
“大約是難民吧!瞧著衣服,破破爛爛的,”方青君並沒有把這當回事,自顧自的走開了,交待道,“我四處走走,你們幹活仔細點。”
譽親王府到底還是荒廢了太久,並沒有太多的精緻的景色,方青君自己隨便走了一會兒,覺得無聊,還是想出去透透氣。
不過,這裡到底養育了王爺與葉紫那樣的好人品,方青君想到那個失去蹤跡的男子,微微嘆息一聲,一向玩世不恭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落寞。
搖起摺扇,方青君已經走到了門口,正準備開門的時候,卻看見門口一匹白馬,一個身著紫衣的人。
“王爺怎麼來了,不是說交給我了麼?”方青君看他神色並不是很好,遂笑著打趣起來,“難不成還是不放心我,偷你們王府的東西?”
裴素安淺淡的笑了一聲,說道:“今天沒什麼大事,我就想回來看看。”
方青君收起摺扇,說道:“裡面是有些亂的,嗯,這幾日忙著,沒顧得上處置京城中的難民,這府裡似乎是有人住下了,我叫人正在找,不知道找到沒有。”
將馬韁繩扔給身後的侍衛,裴素安走進了王府,淡然道:“這沒什麼,本來就是空下來了,叫人給他們拿些盤纏另尋住處就是了。”
“那我知道了。”
原來的青石路已經看不出原來規整的樣子,此處蔓延著雜草,除了原來的房屋和沒有動的擺設,裴素安幾乎已經認不出這是原來王府的樣子。
走近臥房,裴素安微微皺起了眉。
這裡開了窗,屋裡空氣還算通徹,衣櫥是被開啟的,自己早年的衣物是給人翻找過的樣子,下面一層葉子的衣裳並沒有人動。床帳也是掀開來的,裴素安走了過去,一時,卻愣在了那裡。
有種,太熟悉的感覺。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印記,讓人有種心裡發燙的悸動。
肅然轉身,裴素安透過窗戶凝視著之外的樹葉,燦爛的野花,終於走了出去,循著自己心中所想,一步一頓。
有的雜草已經過了膝蓋,一叢一叢的,可以清晰的看出有人踩過的痕跡。
腳印痕跡延伸到後院深處的假山之前。
僅僅是幾步之遙。
“別過來——”
腳步一頓,心裡卻是一陣失而復得的狂喜,這聲音,即使是四年後有著些許沙啞不復稚嫩,但仍舊是生命中最深刻最難以忘懷的人的聲音。
“你別過來。”葉子靠在假山上,神色淡然,語氣卻很堅決。
裴素安站在遠處,闔目長聲嘆息,而最後,他還是開口說道:“我想見你。”
葉子抓著自己的衣袖,緊緊的攥著,忍了六個月的眼淚,築了四年的堅強,在這一刻全部土崩瓦解,但葉子還是忍著一切哽咽,淡然:“不要過來,我不想見你。”
明明思念已經那麼深,明明是那麼想衝進他的懷裡放聲哭泣,明明已經想了很多次是怎樣的相見怎樣的相守,但是真的這麼突然的遇見,心裡滿滿的全是無奈和無措。
裴素安站在假山之後,仰頭看著湛藍的天空,澄澈的雲彩飄忽閃過來往,身前是熟悉的呼吸聲,但有一條越不過的橫溝阻擋了一切。
驀地,記憶似乎是可以和幾年前的一些小事重合起來,昔時已經可以拿出來取笑的小故事,如今重新有了感傷的含義。
裴素安十八那年,戚貴妃親自挑選了一個信得過的宮女曾繡送來譽親王府。
畢竟那時候葉子才十歲,即便是兩人有了什麼感情萌芽,誰也看不出、想不到,就算是裴素安那時也沒有理順過這些,自己養大的孩子會成為自己這輩子最愛的人。
那名宮女雖然是小門戶家的女兒,但若是戚貴妃與裴素安喜歡,也是可以封了側妃的,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曾繡才有了些肆無忌憚。她來時的第一夜,就被戚貴妃安排去伺候了裴素安。
葉子在譽親王府中是第二個主子,這在王府中自然沒有任何疑議,但是外來的曾繡卻不這麼覺得,畢竟葉子的身份在外人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