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鐺驚問:“影五,發生什麼事了?”
影五沉聲道:“他們來了,夫人,看好公子。”然後是兵器的交響聲,似乎能透過重重的布簾看到車外的刀光劍影。
鈴鐺驚懼得喘不過氣來,只得瑟縮在車中的一角抱著戰響發抖。戰響此時還在睡夢中,對一切一無所知。
聽覺在一瞬間被放大——利刃劃破肌膚,刺入骨肉的聲音皆能聞於耳中。
“哧——”鈴鐺眨眼,一道飆射出的血跡濺射到了車簾上,她驚恐地捂住了嘴,拼命的不讓尖叫湧出喉嚨。
一把尖刀刺破了車壁,到處都是四散的破碎布帛,鈴鐺趕緊爬起身躲在了另一邊,但是這時車壁卻被人一腳踏破。
鈴鐺再也無處可躲,她看到影五的頭顱掉落在車轍下,四處還有殺手們的屍體,地上的泥沙沁透了他們的鮮血,變成一片髒汙的紅。
“不……不要……”鈴鐺瞪大了雙眼,一點點地向後挪動,企圖逃離這劊子手的尖刀。
然而她只感到深入心臟裡面的冰涼與鋒利,然後是難以忍受的絞痛,她的身體忍不住的痙攣,最後——便倒在了戰響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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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戰星取倒抽了一口氣,額上全是冷汗。
軍醫將藥粉一點點的倒在他背後的箭傷上,這箭傷不是很重,只有不深不淺的一道,在射來的時候被鎧甲片剛好擋住,故鏃頭並未全部進入肉中。
軍醫見戰星取倒抽冷氣的模樣,忍不住和他調侃了起來:“鄙人一直聽聞戰將軍縱橫馳騁於戰場上的時候總是身先士卒,視死如歸,為何今日一個小小的箭傷就讓將軍直冒冷汗呢?”
戰星取偏過頭白了沒大沒小的軍醫一眼:“明明是你故意將這藥配得這麼燒傷口,現在竟取笑起本將軍來,是不是從沒享受過馬鞭的教訓,要比其他在軍中的人要猖狂一些?”
軍醫立即陪笑道:“當然、當然不是……這藥雖說是配得烈了些,但是效果很好,像將軍身上的這點小傷不出三日即可痊癒。”然後拿了繃帶趕緊為戰星取裹了起來。
帳外忽鼓聲大作,又是敵襲。
戰星取連忙穿好了衣服和盔甲,直跨上馬就奔了過去。
看封華正走在前方,戰星取向他道:“快準備掠陣,這次我們一舉攻到薊縣去!”
封華驚訝的看著戰星取:“誒?將軍,您怎麼這麼快就好了?”隨即又苦笑道,“曲逆現下可是有十多萬叛軍屯積於此,哪有那麼容易攻破的?”
戰星取看封華這副頹喪的模樣,拍拍他的肩膀:“喂喂!打起精神點兒,你現在可是在戰場上,自然要練兵秣馬,選士厲兵,時刻準備著戰鬥……”
“報!——”未等戰星取將那一套說完,就有人的通報聲打斷了他,“常山郡郡丞安涉帶兵前來支援我們了!”
戰星取皺眉道:“他來是做什麼?在廣陽郡反了的時候他死活不出兵,現在倒是來得快,哼!”
☆、海決
自莫紊死後,秦烾在宮中幾乎算是被禁足了。
這一日,他去了永昌殿看望靜妃海斯予。
剛走到門口,他就看見海斯予正趴在桌案上沉沉睡去,不免輕笑一下。
待悄聲走近一看,卻發現海斯予哪兒是在睡覺,明明是正伏案哭泣。
秦烾嘴唇微顫,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是沒有開口,只將手輕輕地放在了海斯予的肩上。
他感受到他接觸到海斯予的那一瞬間她身體僵硬,但是隨即她還是慢慢的放鬆了下來,將臉埋在臂彎中悶聲問道:“陛下來此是有何事?”
秦烾坐在席上,什麼也沒說,只是撫摸著她的髮絲,安慰她。
海斯予悶悶的聲音傳來:“……請陛下回避一下,待臣妾梳洗一番,再與陛下溫存……”
秦烾聽聞後,便站了起來,走到院中,看著院中一株發了新葉的梨花樹。
一個小男孩從梨花樹後鑽了出來,只露出一雙眼睛,衝著秦烾眨呀眨……
秦烾剛還在驚異這永昌殿怎麼冒出這麼大隻小孩兒,忽又想起,原來自己日前曾答應過靜妃,可以將其弟海決帶入宮中,由她親自撫養。
秦烾剛要向著這位舅子打個招呼,然而身後卻傳來了海斯予的呼聲:“陛下,臣妾已梳洗完畢,請陛下進來吧。”
秦烾只好對著海決歉意的一笑,轉身走進了屋中。
他只見海斯予雖是笑著的,但眉頭緊鎖,顯然是在強顏歡笑。秦烾走過去,從背後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