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已坐在桌邊喝著藥,他的額頭上還殘留著幾滴汗水。月白色的袍子上粘了幾處血痕,深紅色的液體在藍色的布料上並不顯眼,卻讓瀲君一眼就發現了。
柳夢已的手僵住了,他沒有再喝藥,也沒有放下碗,就這麼愣愣地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瀲君見柳夢已一動不動地就這麼僵在哪裡,連手也沒放下來,一副不想與他對視的樣子。他心中又急又惱,再開口時已帶了幾分怒意,
“柳夢已。”
直到這時,柳夢已才把碗放在了一邊。瀲君一看到柳夢已臉色蒼白無血色的樣子,一下子什麼都不記得了。恍惚間他已走到柳夢已的面前,卻見柳夢已神色茫然地看著他,一時間,瀲君竟不知該說什麼好。
“柳夢已你……”
瀲君的目光停在了柳夢已衣袖上的血痕處,柳夢已皺了皺眉頭,平淡道,
“無妨。”
瀲君抬起頭時剛好對上柳夢已的視線,仍然是那雙深如潭水的眼眸。只見柳夢已目光一顫,很快別過了頭。
“紫眸。”
柳夢已朝著門口喚了一句,紫眸走近屋子,看了看柳夢已又看了看瀲君,不發一言。
“把飯菜送到我房裡。”
說罷,柳夢已起身往裡頭走去,擦身而過的時候就彷彿根本沒有看到瀲君這個人一樣。瀲君一愣,剛反應過來就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柳夢已的手臂。
柳夢已的眼裡略有驚訝,他轉過頭看著瀲君,目光深凝。
兩個人就這麼彼此對視著,目光糾纏,彷彿誰也無法先移開眼。但,最後,還是柳夢已先瞥開了目光,不鹹不淡地說了句,
“路途疲憊,先去用晚膳吧。”
這話聽在瀲君耳朵裡,比針紮在心上還疼。他非但不放手,反而抓得更緊,柳夢已也不掙扎,而就這麼木然地站在那裡。
柳夢已並不看瀲君,而是對紫眸說道,
“今日也晚了,明天一早再安排船。”
紫眸明白柳夢已的意思,她看了一眼瀲君,愣愣地點了點頭。
瀲君心頭一震,手也下意識地捏緊了柳夢已的手臂。他看著柳夢已一臉冷淡的樣子,心裡頭滿是又是氣惱又是焦急。他狠狠地瞪向柳夢已,說道,
“柳夢已,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匆忙地趕回來?”
柳夢已別過了頭,躲避了瀲君的目光,他平淡道,
“這和我沒有關係。”
瀲君使出了所有的力氣把柳夢已拽到自己面前,兩個人的臉靠得很近,連對方撥出的氣都能清楚的感覺到。
“柳夢已,我……”
“瀲君。”